怀远县,地处淮河、涡水,北肥水三江交汇之地,历史悠长久远,明朝开国将军常遇春便出自于此,又东临中都凤阳,算是一块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宝地。
数年前,徐贵曾于行镖之时路经此地,对当时人流不息舟船不断的繁盛景象印象深刻。当年的怀远,依靠发达的水路交通,以及凤阳特殊的中都地位,算得上是一处商贸繁荣之地,南北东西往来客商不绝于此。
可此次前来,见到的却是一片萧瑟景象。原本热闹的街道,此时只有三三两两行色匆匆之人,而沿街的商铺,更是十有**关门打烊,甚至有些商铺显得破败不堪人去物空,这哪里还是那个徐贵记忆之中的繁华之地啊。
缓缓行于冷清的街道,一阵冷风吹过,屋瓦之上的积雪便迎风飞扬,直洒了骑马赶马车的徐贵师徒三人一头一脸。问遍几个路人无果之下,徐贵无奈决定先找家客栈休息一日再说。
悦淮客栈,徐贵记得这是怀远最大的一家客栈,果然,当四人来到其门前之时,客栈的大门依旧开着,却是没有往年般有小二奔出来相迎。
刘二虎翻身下马,手中的缰绳交给徐贵之后,便走进那开着半扇门的客栈大堂,发现诺大的大堂之内,只有一桌三个客人在那饮酒,连个跑堂的伙计都看不到。大喊一声之后,也不见人出来的刘二虎,满脸疑惑着又走了出来,对门口的徐贵说道。
“师父,这里甚是奇怪,明明有一桌客人,却连个招呼人的跑堂掌柜也没有。要不,我们换一家吧。”
“来啦来啦,哎呦,客观,怠慢了怠慢了,里面请里面请。”
还没等刘二虎说完,突然从门口跑出一人,看那装束应该是一个掌柜模样,却在腰间又系着一个大大的白色围裙,此时正一边擦着手一边向门口的徐贵刘二虎两人点头哈腰,指着里面请两人进来。
“敢问您是。。。”
徐贵拱了拱手,向这人问道。
“这位客官,我是这家客栈的掌柜的,您快里面请。。。”
原来真是掌柜的,此时正要上前拉徐贵的胳膊,好像有些怕徐贵就这么走了,非要拉进去再说一样。徐贵却是微笑着转身向后一指,隐蔽地避开掌柜的伸过来的手的同时,指着身后的两匹马和一辆马车说道。
“掌柜的,我们要三间客房,还有三匹马及一辆马车需要掌柜的好生照料,不知。。。”
听到徐贵所说,掌柜的一脸喜色,知是有钱的主上门,连连点头笑得像菊花盛开一般。
“没问题没问题,客观您尽管放心,我们客栈有上好的草料,绝对不会亏待您。”
“嗯?”
徐贵和刘二虎两人同声疑惑,看向那掌柜的,那掌柜的也是发现自己失言,连连作揖道歉,甚至轻轻拍了两下自己的脸,苦着脸说道。
“哎呦,对不住了二位,瞧我这张笨嘴啊,有上房也有好菜,绝不会让客官失望,也有上好的草料马房给马儿,绝不会影响两位办事的。里面请,里面请。”
看着这掌柜的有些不伦不类慌慌张张的迎客口,让徐贵等人一阵摇头,却也是不有介怀地走了进去。只是,见那掌柜的笨手笨脚地一个人拉着三匹马向后走去,赵小龙和刘二虎对视一眼,摇了摇头上前帮手,又是让掌柜的一阵鞠躬抱歉不已,徐贵和薛怀文则是摇着头径自走入了客栈之中,找了与那桌客人最远的一处坐了下来。
可一直到那桌客人吃完大喊了三声结账,也不见那掌柜的出来收钱,却见一个老妇人从后厨跑了出来,连声致歉之后,才送走了那桌客人。
如此再过了一会,那掌柜的才从客栈后面方向走来,身后跟着赵刘二人,看到徐贵两人落座于一角,那三人便也向这边走来。终于点完了菜色,等到上齐之时,已是过了近半个时辰之后,四人也才终于算是吃上了饭。
四人吃完饭,由掌柜的将他们带上楼上客房之后,薛怀文自顾自关上房门,将自己闷在屋中,而其他三人则是放下行李,安顿好之后,再次来到楼下,点了一壶茶,将那掌柜的邀来攀谈了起来。
经过一番攀谈三人才知道,于三年前换了一位知县开始,原本繁华的怀远县就渐渐落寞了下去。原来,新上任的知县据说是花了大笔银子买通了朝里的高官,将原本偏远地区的知县换成了富庶之地的怀远县。估计是花的银两太多,那知县自打上任以来,便开始以各种名目增加赋税,不仅对县内商家的税银增加了近两倍,还派兵守着河道陆路,只要看到带着货物的来往商人,便会收取大量费用,且每到逢年过节之时,更是打着为朝中阁老送礼的名号,向县里几乎所有人收取银两钱财。
这几年这般折腾下来,县里的商户老板被搜刮的实在无法忍受,纷纷宣布关门,很多人甚至举家离开了怀远县,而往来的客商更是避开怀远县,宁可绕路也不经过这里,生生是将原本繁华热闹的怀远,糟蹋成了如今模样。
当二虎问长吁短叹的掌柜的,为什么他这客栈还开着之时,那老板更是长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小哥有所不知,这悦淮客栈乃是我祖上三代经营下来的老店,多少年来诚信经营赚取微利,以期开个长久,因着这怀远县如云的往来客商,也算是顾客盈门赚了些钱。传到我这一代,花费了几代积蓄重装店面之后,正想再好好经营它几年,谁承想会遇到那天杀的县太爷,仅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