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池客栈,马氏房内,此时的屋内,气氛甚是凝重,所有人皆是低头思索,消化着刚刚听到的马氏之言。
原来,刚刚马氏在楼下,看到捆缚的一人有些脸熟,努力回忆之下,这才想起,是于几年之前在泗州遇到的一人。当时马氏与其亡夫一同到泗州一处酒楼用餐,在那里正巧遇到泗州杨县令与两人喝酒,其中之一便有此人。且当时杨县令称呼其为简老弟,状似亲密,而与杨县令早已有不轨的马氏,便多注意了此人一眼。只是没想到,几年之后的今日,袭击自己的人之中,居然便有此人,这如何不让马氏感到震惊。
如果说,此人与杨县令相熟,那此次夜袭是否杨县令指使,这一想法便突然蹿入马氏脑中,此时即惊且怒之下,更是直接对徐贵说了出来。毕竟,直至此时为止,这徐贵是她身边唯一为了保护她们的安全而拼命之人,因此索性便全数说与徐贵知晓,想听听徐贵如何说法。
徐贵听到马氏猜测,亦是有些震惊,心中甚觉这猜测不无道理,却又不能一言以认定。毕竟单凭那贼人与杨县令认识,那还是多年之前的事情,就断定此次袭击是杨县令授意,这确是有些武断。
等徐贵将自己的想法说出之后,他又问了问庞家两人,庞娟则是习惯性地看向了庞青青,那庞青青则是低眼思考了一番,随即说道。
“掌门所言极是,我亦认为,不可轻易断定杨县令与此事有连。不过,我觉得此事不得不防,因此我建议,我们尽快离开此地,离泗州越远越好。今日有过一次袭击,又是全军覆没的结局,不论那杨县令是否与此事有关,那些贼人亦不可能马上再组织一次袭击。更何况我们离开泗州越远,那杨县令的影响便越弱,这对我们只有好处。”
“嗯,我与青青所想相同,如此,请蒋夫人即刻准备,我们尽快出发。”
徐贵是个雷厉风行之人,马上便着手安排了起来。楼上的马氏母女,楼下的车马及赶车之人,皆被要求收拾停当,准备出发。
随后,客栈之外便响起了纷乱的脚步之声,一群官差奔进了客栈之内,随即便被客栈大堂之内的情形吓了一跳。紧接着便跟进来一人,那些官差则是纷纷在后面之人的提醒之下让于一旁,看服饰便知是此地县令。
此人年约四十许间,面容消瘦颧骨突出,一双有神的大眼精光闪闪,看到躺了满地手脚被缚的黑衣人,亦是没有过于惊讶之色,只是捋着胡须站在门口,上下左右开始打量了起来。
随后,那客栈掌柜的便赶紧上前请安,口中连呼青天大老爷为民做主等话。只是那县令双眼一瞪,看向那掌柜的,倒是令掌柜的一时慑于官威,低下头住口不言。
“掌柜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细细说来。其余人等,将这些被绑缚的黑衣人,尽皆给我拿下。”
“是!”
那县令不快不慢的语速,不冷不热的话音,却是透着一股镇定自若,让同来的一众官差亦是恢复了冷静,齐声应是之后,便纷纷冲向了那些明显是贼人的黑衣蒙面之人,而那掌柜的,则是将自己所见所闻尽数向县令禀报。
而那县令正想叫来掌柜所说的镖局之人,却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一阵呕吐之声,更是有一个小年轻官差跑到楼梯口呕吐起来,倒是让那县令微微有些惊讶,随后亦注意到,那些大堂之中的官差,正用脚踢向很多躺倒的黑衣人,而那些黑衣人则是一个个好似被踢才悠悠醒转,楼梯之上亦是如此。那县令这才发现,原来这些黑衣人居然是被弄晕了,这倒是让他对这所谓遭袭的镖局感到了兴趣。
“禀告大人,在下是盱眙县新晋成立的龙虎镖局掌门,此次接下泗州县的一趟镖,路过此地,不想夜遇强人袭击,便不得已之下出手抵御。这是两地县衙开出的官凭文牒,请大人过目。”
被唤到近前的徐贵,马上叩首进行说明,顺便自怀中取出了几张文牒,恭敬地递给这县令。而这县令听到徐贵的身份说明,便自眉头一挑,接过文牒打眼一看,便露出了一丝笑意,随后便轻声说道。
“原来你们就是盱眙最近新开设的龙虎镖局啊。”
“回禀大人,正是如此。敢问大人,可是事先听说过龙虎镖局?”
徐贵听到那县令的话,微微一愣,听他的意思,好像是知道盱眙县有个龙虎镖局一般。
“正是,那盱眙县吴县令与我是同科,算是有些私交,前一段时间,还遣人来信,说你们龙虎镖局皆是一群武功高强的侠义之辈,无私帮助盱眙泗州两县缉匪,对我可是好一番夸赞,还说我县里有没有护镖之事,尽可托付于你们,哈哈哈。”
“原来如此,吴大人真是谬赞了。”
徐贵知道,之前帮助县里抓捕水匪,那良好的声誉慢慢开始起作用了,心中更是对吴县令的大力传扬感激无比。且如此正好,此地县令与吴县令既然私交不错,还能让吴县令摆脱给找些护镖业务,那对今日之事想来这位县令不会太过为难。
“不过,虽说吴大人对你们多有褒奖,今日之事却依旧需要依律过堂审问一番,公私要分明,徐掌门说呢?”
正想说可否让龙虎镖局先行离开的徐贵,听到这县令一副商量的口气询问自己,却是透着一股公事公办的架势,知道他确是与吴县令私交甚好,不然亦不会如此与自己说话,这也算是给足了吴县令面子,但却说明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