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两人醒酒了之后。
这父子二人便来到屋外,坐在房檐下的小凳上,谈天说地。
李世民目光深邃的望着远方道:“本来说好了,今年除夕会回长安看看你也没回去。”
“而现在这边也忙得差不多了,你也该收拾收拾回家了吧?”
闻言,李承乾点了点头:“等把这边都交代清楚后,我就回去。”
“如此甚好。”
“一年不回家,你母后可想你的很呢。”
“在我来时,听说我不带她来,还跟我生气了。”
李世民回头望着李承乾,轻笑道:“说真的,平日见你小子烦得很,恨不得给你几棒槌才解气。”
“可不知怎的,你这忽然就长大了,还有点想念你小时候调皮捣蛋的模样。”
“要不,在跟你老子皮一下?”
“还是算了。”
李承乾也笑了,直道:“我可不想再被父皇那三尺长的戒尺伺候。”
“但说真的,想想我那时候确实也挺气人的,父皇不会为此记仇吧?”
“我当然会记仇。”
李世民翻了个白眼,随后抬手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
“不过,哪有儿子的不惹老子生气的?”
“你爹小时候,不也经常惹你爷爷不痛快,然后被你奶奶提着扫帚追着打?”
“可仔细想来,那些不都是作为父子的快乐时光么。”
李世民长叹了口气道:“我是多想让你奶奶再拿扫帚打我一次呀。”
“只可惜,这辈子是没机会了,只能等下辈子再说了。”
李承乾闭上眼睛,似是看见了长孙皇后提着鸡毛掸子追自己的身影。
也似是听见了她一声声的责骂与抱怨。
他睁开眼,望着李世民,咧嘴憨笑着说:“父皇回去时,可千万得帮我向母后带好。”
“要不然
待我回京时,母后非得拿鸡毛掸子抽我不可。”
虽然话是说笑,但他的眼睛已经开始泛起水光了。
李世民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道:“放心吧,这事儿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做的。”
说完,他抬头仰望星空:“来这里一年了,你可有想好是否要做我的接班人?”
“这个,我早就想好了。”
李承乾也仰头望天道:“这辈子,我都不会做你的接班人。”
听闻这话,李世民没有如以往一样发怒,反而还笑了。
笑声越来越大,到最后整个小院都笼罩在李世民的笑声之下。
许久后,他笑累了,方才站起身来道:“你小子,还是这个死德行。”
“罢了罢了,反正这太子之位就放在那里,你何时想做,何时与我说便好。”
“这位置,永远都是你的。”
说完,李世民也不管李承乾是什么表情,直接迈步入屋。
独留李承乾一人愣在原地。
好半晌后,他终于回过神来,呢喃自语:“都是你儿子,都是李家子嗣,谁做太子不一样?怎么就偏偏盯上我了呢?”
他叹了口气,随后也站起身来,走进屋内。
一夜无话。
竖日,李世民便要离开这里,回到长安城。
李承乾亲自相送他到渡口。
临上船时,李承乾特意让人将早已准备好的精纯白酒搬运到船上,让李世民一起带回长安城。
站在渡口,看着帆船逐渐远去。
李承乾站在那里久久未动。
父子情谊也好。
母子情谊也罢。
说到底,都是这天底下最真最真的感情。
现在老爹打你,你或许会觉得委屈,觉得憋闷。
但有一天看着老爹老了,再提不起那笤帚扫帚了。
你也会怀念那段他能打你的日子。
更会怀念,躺在母亲怀里,无忧无虑的日子。
不知过了多久,李承乾忽而转过身。
他望着长孙冲道:“下去传我命令,尽快将未做完的工程做完,下个月我要回家。”
听闻这话,长孙冲的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李承乾是他主子。
李承乾到哪里,他自然要跟到哪里。
李承乾在此处待了一年多,他也一样如此。
想到自己马上就能回家了,他自然也是非常高兴的。
而且比起李承乾来说,他的状况可要更紧急。
毕竟李丽质眼看着一天比一天大,他也着急娶媳妇呀。
万一这早已内定的媳妇跑了,他找谁哭去?
见他那没骨气的模样,李承乾翻了个白眼道:“行了行了,别在我这笑了,赶紧去,要不然我可让父皇把我妹嫁给程怀亮了。”
还没等长孙冲说话呢。
一旁的程怀亮倒是先不乐意了。
“哎哎哎,俺说殿下,您可不能把事儿做绝哈。”
“俺小程可不想尚公主,俺娘都给那说好亲事了。”
见他那模样,李承乾与长孙冲同时翻了个白眼。
……
贞观四年到贞观五年,这一年时间。
李承乾可谓彻底改变了北漠的样貌。
尤其是河套地区,已经完全如他所说,变成了一座巨大又广袤的农场。
风力水车可以大大地减轻百姓劳动消耗。
>水渠灌溉法,减少了干旱对农作物造成的伤害。
甚至风力磨坊也让一些不适合耕种的土地变成了可以生产纸张、布匹的轻工业区。
可谓彻底让这地广人稀的地方,重新活泛起来。
而这也成为了日后李世民颁布南民北迁这政令时,有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