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喷喷的章鱼连着烤架一起端了上来,*辣的香料味窜进了空气,混杂着“滋滋”的脂肪融化的美妙声响。我吸了吸鼻子,辛辣的味道刺激地眼泪也分泌了出来。
褐金发的女侍者又和盟友先生腻歪了几句,才打算离开。临走时她眨了眨眼,蓝眼珠里羞涩的挑逗清清朗朗,不加掩饰,手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手指和盟友先生碰触的时候偷偷将它塞了过去,脸颊瞬间染上了薄红。女孩子似乎想转身就走,但是又跺了跺脚顿了几秒——她低下了头,轻轻和盟友先生说了些什么,像是再也受不了了一样,她跑开了,比兔子更快。
我欣赏地看着她奔跑的身姿,转头嘻嘻朝着盟友先生笑:“真是一次美丽的艳遇,您可不要辜负了她呀!”我暧昧地向他眨眨眼,暗示之意不言而喻。
对面的人只是轻轻笑了笑,他不正面回答我的话,只是为我倒上了一杯啤酒,“咕嘟咕嘟”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心情分外愉悦。我暗自耻笑他的温吞与不直白,耸了耸肩,也不在意。
等到两只玻璃杯都灌满了啤酒,我站了起来,举起来酒杯:
“来!”我的目光灼灼,盯着盟友先生,笑意盈盈,“为我们的相遇来干一杯吧!——这可不容易呢!东方的客人——我的搭档!”
“预祝我们一切顺利!”
两只酒杯重重碰在了一起,澄黄的酒液洒了出来,大麦啤酒的清香弥漫在海风里。盟友先生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噙着快乐的笑容,他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动作表明了一切——他痛快地饮尽了杯中酒,爽快地让我越发觉得这个人——真是对我的胃口呢!我激赏地望着对面的人,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切了。
干尽了酒液,我们大快朵颐起来。这家的海味儿都是现卖现宰的,附近就是鱼市,哪里的海鲜都比不上这里来得新鲜。
咬一口章鱼肉,滋味的确肥美,鲜咸的脂肪和筋肉带来了美妙的口感。女侍者的介绍或许有些夸张,但是不得不说——这里的碳烤章鱼称得上是仅此一家。“咯吱咯吱”大口咬下去的时候,喷香的肉汁油渍沾了满手满口,也顾不得擦,在饭馆里吃烤肉,时不时地擦手可就没有感觉啦。
我撕了几块肉下来,囫囵吞了一些下去。大约有6、7分饱的时候,我放慢了动作慢慢嚼起来。肚皮已经被上午的点心填了些,面前的烤肉再好吃,也不能多吃了。
遗憾地瞥了一眼美食,我略微擦了擦手上嘴上的油渍,分出点注意力给了盟友先生。
对面的人的食相也透出一股优雅与豪爽来,动作幅度不小,但是并不觉得粗鲁和邋遢。
我暗自点头——东方人素来称自己的国家为礼仪之邦,看来也不是空口虚谈。
这样一个人……我垂下睫毛暗自嘀咕——实非池中之物。想来,这次的合作——要是做了足够的沟通,达成了一致的目标,想要顺利地获得一个完满的结尾——也不是不可能的。
当然,就要看怎么沟通啦。我歪了歪脑袋,心里打着算盘。
盟友先生知道我在观察他,已经眼含笑意睨了我几次了——我并不觉得害臊,更加明目张胆地看他用餐了。
看他大概是吃得差不多了的样子——饭桌上谈话,大家都酒足饭饱了,才好开口嘛。这个时候,成功率大概会高上一两成的——不过,这也只是俗世的规矩而已。我并不认为酒足饭饱推杯换盏能够加大我的把握,但是不给人家吃饱就谈生意——总是会有些不礼貌的。我眯眼笑了笑。
“嗯……”看到盟友先生拿起餐巾擦手,我清了清嗓子,指头敲了敲桌面,用这种方式引来他的注意力。盟友先生慢理丝条地做完了手上的事儿,才抬眼看我——我知道他的眼里满满写的都是“已经憋不住了么?那就开始吧”这句话,带着笑,温柔的淡褐眼珠的反射出蜜色的光,亮闪闪的,很漂亮。
我并不在意他的调侃——实际上,无论谈判的对象心里是怎么想的,我都是不在意的——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一次一次的商谈让我锻炼出来了可以称得上“厚比城墙”的脸皮,这点小小的打趣,实在不能让我有什么波澜了。
我靠在椅背上,随意地问他:“盟友先生,不知道您对我们这次的生意有什么想法?”
这个饭馆嘈杂而喧闹,突如其来的尖叫和吼声到处都是,我们坐在靠窗近海的一面,周围的情况一目了然,并不用担心泄露消息的危险——更何况,有谁会傻得不用代称和暗示,直接说出来一些引人注目的话呢?
——至少我和盟友先生不会这样干。
我甚至觉得,这里才是安全的场所,我的精神力场覆盖了方圆百米,这种简陋毫无防护的房屋,以及四散的脆弱得不能再脆弱的普通人——他们身上溢出的能量,弱得几乎不能察觉,是再寻常不过的居民——想要戒备这些人不寻常的动静,实在是太简单了。
况且,不只有我,对面的男人也不是个善茬——要说他没有在警戒,我可不信。
我笑嘻嘻地等着他的回答——这次,盟友先生可不能逃避啦。
“这可不容易啊,”盟友先生略微思考了一下,笑着说——我当然知道不容易,这句话毫无价值——谁都知道是不容易的,当我是傻子么?我微微皱了眉。第一句话就令我不满,我有些预见到接下来的辞令了——大概不是什么能令我高兴的话。
“其实,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