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可笑,预想不到下一刻的未来。
手上沾的人命越多,就越感觉不可能会得到救赎。会下地狱么?可能吧。
不过那也是以后的事了。
我想娶个女人,生几个孩子,攒够了钱,在40岁之前能金盆洗手,带着老婆孩子去农庄养老。
三年前我就想好了:孩子的母亲应该是费伦妮。
英国佬没能再找到我,那他就再也找不到我了。为了留在巴勒莫,在我下定决心的那刻,我就花了一年的时间去部署——一旦有了生活的目标,那时的我就像垂暮老人又焕发了青春,不再像丧家的野狗一样在欧洲哭嚎游荡,我有了足够的实力和缜密的思维来完成那件事——英国佬在欧洲的都灵和马赛的据点都被我干掉了,里面的资料毁于一旦——包括我的行踪。
欧洲的情报一向是汇总到两个据点里,然后据点的主持人三月一送总结报告给英国佬,我在即将送情报的那天之前,花了四天解决了他们。
这样,英国佬再也掌握不了我的行踪。他甚至丢掉了在欧洲窥伺的资本。
即使是英国的龙头,他也不敢来欧洲明目张胆地调查。这两个据点的建立花了他颇多心血,甚至为了掩人耳目扎根欧洲,他不敢把据点建在大城市,反而选择了两个不起眼的二线城市。
欧洲一直在打仗,即使二战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但是文书并不能阻止动荡的格局,德意志尤为严重,这就像一个火药桶。那个英国佬——我不由得嗤笑——他不敢去碰苏联的虎须,中间又有实在碰不得的火药桶,就趁机从法兰西摸了过来,以为别人不知打他的动静么?真是可笑。
有些大佬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也愿意借着我的手给他一个教训。我也只是拔了两个据点而已,暗地里的人也不知道死了多少。
解决了心头大患,再回到旅馆的时候,看着费伦妮的笑颜,我甚至有再世为人的错觉。在毫无武力的时候被人追杀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我想我不会再去体验第二次的。
我应该是可以给费伦妮一个未来的。当时的我羞涩地想。
却没想到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张开口。
vipe,你可真是个胆小贵啊。
攒了那么多年的钱,再不花出去,连我都为它们惋惜。它们的去向,我早就打好了注意:可以去乡村,办一个盛大的婚礼,请周围的邻居都来祝福我们,在洁白的教堂,德高望重的牧师念出誓言,我们互道愿意,就此成为一对眷侣。
我可以给费伦妮最好的一切,我想给费伦妮最好的一切——我祈求她要我的供奉,连我的心一起珍藏。
已经三年了,我想我要问问她愿不愿意。
再等下去,还有谁能让你动心呢?准备了那么多的想法,早在心里筹划了一遍又一遍,难道要他们不能实现么?
去和她说吧。
问问她愿不愿意。
如果她愿意。
我的指节开始泛白。
我抬头看向费伦妮。
她耀眼,太耀眼。今天美得不可思议,两颊晕红。即使和别的男人调笑,却不显放荡,有一种静默的伟大。
好像面对最需要她的孩子一样,微笑着用语言挖苦,用技巧引导。这些男人在她眼里就像家人,就像孩子。
即使男人眼中露骨的*毫不掩饰。
这一场谈话也像是贵族的下午茶,亲昵又不失分寸,善意又有尊重。
这就是我爱的人。我不知道怎么爱上的她,一个30的女人,比我大10岁呢,都快一轮了。
可是我还是那么爱她。想和她在一起。想一直吃她煎的小牛排,最好每份有两块;想喝她酿的葡萄酒——我一点都不喜欢大麦啤酒;想给她最好的,看她骄傲地绽放。
一直以来,都是她给我前两样,而我从来没给过她。
我想给她我的一切——希望她会接受。
我“嚯”地站起来。
我今天真的喝醉了,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
我朝她走去。
我是那么的急切,连椅子倒了都没在意。
我扯住她的手,阻止了她要远去的脚步:“费伦妮,和我来一下,好么?我有一份礼物要给你!”我口不择言,却在美滋滋地想,这就是我的礼物啊。
费伦妮看我一眼,扑哧地笑出来:“小vine,看你,急的都出汗了。居然还有礼物给我,不枉我那么疼你~”
我扯扯兜帽,偷偷拭去汗渍。
我的脸颊热得发烫。没想到都出汗了。我恍惚地想。
我倔强地拉着她的手,也不愿意放下——以前,我可不会那么轻狂的。我感觉脸颊热得能煎鸡蛋。
我还是死拉住不放手。
费伦妮原本好像是受邀到一台桌子那边喝几杯庆生酒,却被我拉住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喝道:“小鬼!——放开老板娘!想吃奶回家找你妈去!”那群男人们哄然大笑——说着,这个废物就要把费伦妮拉走——我的精神都好像出离了,抬头注视着那个男人——他吓得瑟瑟发抖。
是了,我放出了一点点杀意——只有一点点——我不能暴露身份,这种酒馆里看一眼就能把人随便吓倒——我好像嗤笑了一声——没人是蠢货,连这点蹊跷都看不出来。
费伦妮看到这种情况,又笑了起来:“行啦行啦,我弟弟好像喝多了,我先带他下去洗把脸——他的酒量可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