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往一家家赏赐下去的宫用描金大红烛,楚云昇想shi。
皇上你要不要这么狠。年夜饭家家户户点这个,不死人也要倒下一窝窝的!
他很想跟家里打声招呼叫他姨娘避着些,但是又不敢。因为按照皇上的心思,这会必定已经开始布置后手,沒准在各家各户安插的钉子已经开始盯着大伙儿的动作了。他可不想被冠上勾搭外人的乱臣贼子罪名!
而且,貌似,现在他也出不了宫?皇城的城防还有大内禁中已经全部布置好了人手,进出严格管控,他就是生了两双翅膀也飞不出去啊!
楚云昇郁闷了。
邓公公见怪不怪,甚至还各处巡查起來,凡是皇上有可能路过的地方,地皮都差点被掀了检查。娘娘干脆就躲在宫里安胎,连面都不露了,唯有小国舅肖文沫能进去看他姐姐。
除夕午宴,宫中宴请群臣,抛弃了以往专门用來待客的宽敞的天宇殿,在御花园西北面靠墙之处搭了几溜长棚,棚子里安放桌椅火炉,呼啸的北风由高墙上刮过,吹不到这处,倒也并不太冷。加上棚子里合围而坐的桌子上燃着火炉架着火锅,众人一看就知道今年筵席与往年不同,就是有人想要下毒,那也是毒死一大桌而不是哪个人,反倒让这些老狐狸放下心來。况,比之以往精致耐看不耐吃的冷盘冷菜(御膳房离筵席不近,热乎的菜端上來多半都冷了),还是这种围炉而坐自力更生的火锅形式更得大家欢心,虽说吃相不怎么好看,可,好歹是热乎的不是?再说,能出席筵席的,也不为着这吃的來,不再分桌而坐,大家坐得近了,可谈论的话題就多了。
众臣子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吃吃喝喝的时候,一箱箱特制蜡烛,伴着例行赏赐,低调地运往了各自家中。
当家主母们觉得这是圣上恩典,说明自家老爷得圣人看重才有这等福气,与有荣焉,吩咐仆从将赐物和火烛放好,赐物留着给老爷过目,火烛晚上掌灯时分就给点上,以图喜庆。看着那一支支红烛描金绘彩的,比家里用的都精致,还带着点点香味,果然是御用品!日子不要过得太舒爽哟!
这一年是正元七年,宫中午宴开的时间久了些,待各老爷回府,洗漱歇息一会就到了晚宴时分,院子里已经燃上灯火。
年三十都要祭祖的,之后才是团年宴,老爷们带着家中子弟在祠堂拜过祖宗,上了香烛贡物,又说了一番勉励的话语,这才安排众人坐席,纷纷回到堂屋,等人齐了就开席。
一直忙着安排过年事务的主母们这会才有时间跟自家老爷汇报今日话題,说了宫中赏赐。
每年惯例大体相当,级别不同赏赐不同,政绩突出的就额外加一些,只是对于这意外多出來的御用火烛,各位大人们虽然讶异,却也不太放在心上,吩咐一句:“既是皇上恩赏,就用上吧。”甚至有待嫁女儿以及准备娶媳妇的家庭,还想着要留下一对两对的,给新人撑撑门面,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而那些别有心思知道些内幕的……那反应就很值得推敲了。
“什么?你说这堂屋里燃的,都是圣人赏赐的火烛?”某位大人激动了些,声音就沒控制住,惹得家人纷纷扭头张望。
那人也觉得自己失态,掩饰的哈哈一笑:“得圣人如此看重,老爷我今日高兴!”众人恭维,纷纷道贺。却不知家主内心里火急火燎,差点沒想速速离开这乌烟瘴气的地儿!最后却是稳下心來,吩咐侍者将火烛换了,解释道:御赐之物自然要慢慢使用,留着些许也好传给后人看看,以激励后辈向上之心。主母自然无有不从,家人也赞老爷高瞻远瞩,一通追捧。
还有的人家家中主事者无异状,却有亲弟或是叔伯借口家中有事尚未安置妥当提前离席的。
也有家中子侄说是吃坏了肚子提前离席回房的。
总之,各家百态,俱都入了某些人的眼。
夜里焰火燃放得正热闹,皇上桌子上就收到了十几封密报。
彼时,某只不要脸的,正调戏着美人。
宫里边的年夜宴,自然是皇上与众美一块享受,才被诊出喜脉的肖美人居然也出來坐席了。她就堂而皇之的坐在皇上身边,享受着皇上无微不至的关怀,偶尔顺便轻抬玉手,替皇上布菜喂食。
下边四位才人浑身不自在,不时偷偷瞄上几眼,虽说隔着一道纱帘看得不太真切,甚至因为天冷美人穿得厚实而看不出身材如何,却也看得出美人面容秀气,说话声音娇柔。再想到那些黑暗中断断续续的吟哦娇、喘,几人不由面红耳赤,手脚不知要往哪里放。陈子秀甚至一度想起身离席。
他实在是受不了了!
特别是自打美人有喜的消息传來,皇上晚上也不召他们侍寝了!就是亲热,也不过是亲亲小嘴儿摸摸小手儿,更进一步就沒有了!
卧槽!都是血气方刚的青少年,那种事做过一次就食髓知味好么?而且现在也沒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药茶抑制着,隔上那么三五天的男孩子们都要劳动一下五指姑凉,不然会憋坏的死皇帝你造不?
腹诽归腹诽,众美也不会不识趣地去打扰皇上就餐,只是这一餐饭吃得实在憋闷。就是作为陪席的小国舅爷肖文沫,在这诡异的氛围中也颇为不安,一双小鹿般湿润的大眼睛惴惴地看着几位美得不似凡人的哥哥,几乎有几次就差点沒将食物给喂到鼻子里。
破例被拎回來的林艾可则沒有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