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的眼睛,他手里的短剑没有刺下去。
青枝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说服他了,接着道:“你放我离开,我不会找人报复你。我理解你,你这样无非是想为你的同伴复仇……”
“我不能放你。”他的剑仍然抵在她的脖颈处,但却不往下刺,青枝看得出,他在犹豫。
“你若是真的刺下去这一剑,以后会后悔终生的,因为不管怎么说我是医救过你的人。”
他没吭声。
但他面上挣扎的神情更明显了。
过了一会儿,他将剑拿离她的脖颈处,插在剑鞘里,对她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杀你。但是我也不会放你走,我会把你带到周静郡主那里,由她来处置你的生死。”
她内心里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暂时安全了。
他又想把她弄上马,他的手刚刚想要伸过来,她道:“我只想走路。”
她可不想他坐她后面。
“由不得你。”他说话间一下把她抱上马匹,并把马匹往东赶去。
他前行的路和太子殿下的路走的完全不一样。
太子殿下带着大军走的那条路在北边,这条路在那条路的南边二十里路处。
这只是眼下她感觉到的距离。
也许后面的距离会更远或是更近,她就不可得知了。
到了天黑时,他把她带到一处破烂的民宅里。
那是一个一看就若干年没有住过人的民宅,一人高的荒草长满了整个院子。
不知道宅子的原主人都已经去世还是举家外迁了。
院落里正北面是正屋,房门紧锁着,但偏门未上锁。
将她带到未上锁的那间偏房里后,他把门反着插上了,然后开始捣腾衣柜。
从房间衣柜里,他找到一个皱巴巴的深灰色旧衣服后,他将衣服递给她,并命令道:“穿上这个!”
“别人的衣服我不穿。”她道。
她知道他的目的,他必然清楚地知道一定会有太子殿下的士兵去各处寻找自己,他让自己换衣服为的是太子殿下派的人无法通过打听找到自己。
“不穿也得穿!”他将她拉住,然后又掏出短剑,“穿和死,你选一个。”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不得不接过他手里的衣服,套在了自己的衣服外面。
他拿给自己的是男子衣服,虽说是穿在自己衣服里面的,但也宽宽大大的。
衣服洗的已经发白,还透着一股陈旧的味道。
他看着她将衣服穿上以后,他自己也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洗的发白的藏蓝色的旧衣服套在了外面。
然后,他出了门,出去以后就把门关上并锁上了。
就在她四处寻找可以出逃的机会时,他又开门走了进来。
进来时他手里拿着绳索,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
他将她两只手反在后面,把绳子在她手腕处缠了几圈,然后打了个结。
再然后,他又出去了。
他回来时已经很晚了,她猜他是出去找吃的了。因为他进来不久打了个饱嗝。
看样子他是不准备给自己弄吃的了,她明白自己要饿肚子了。
这一晚上,她饿的饥肠辘辘,加上天冷,蜷缩在墙角一夜没睡好。
他却蜷缩在另一个墙角睡得很沉。
第二天一早他带着她继续赶路。
巳时时分,他们经过一个镇子,镇子位于一片山地间,四周是丛山峻岭。
他下马在镇中心的一个摊点买包子吃。
“三个包子。”他对卖包子的老头儿说道。
卖包子的老头儿从冒着热气的蒸笼里拿出了三个包子,将包子递给他时,看了一眼马背上拴着的青枝,问:“那个小伙子怎么了?你怎么把他手放在后面拴起来了?”
“他是小偷,所以我要把他交给官府。”
马背上的青枝说道:“老人家我不是小偷,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是坏人!”
她希望老头儿能找人救她。
老头儿不知道该听谁的。
他睁着清晨起床后还没消肿的肿泡眼看了一会儿青枝,过了片刻他又看了一眼陈卓,想要辨识谁在说谎。
陈卓提着包子边上马边道:“老人家,他在撒谎。”
青枝道:“老人家是他在撒谎!”
她话还未落,陈卓已经将几文钱扔给了老头儿,将马骑离了老头儿的包子铺。
因为走的仓促,他甚至没问包子该给多少钱。
老头儿手里拿着刚才陈卓扔来的几文钱,看着他们的背影远去,心里仍然想着刚才的情景。
他承认他分辨不出是谁在说谎。
两个人看起来都不是十恶不赦的人。
若是其中有一个是凶神恶煞般的人,他就好分辨了。
陈卓将马骑出镇子后,来到镇外三里路时,在一个山脚下下了马,他要开始吃包子了。
显然,他没打算将其中任何一个包子给青枝。
青枝已经饿得脑袋发昏,眼下怎么能吃到他手里的其中一个包子是她最重要得事情。
想了片刻后她道:“你要是不给我包子吃,就把以前我给你的榛子还我。那是你欠我的。我当时对你不薄,没想到你转身就翻脸不认人。”
这时他已经一口气吃了两个包子,手上还有最后一个包子刚刚打算往嘴里放。
在她话音落后,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把包子向她递过来,“一个包子,扯平了。”
她道:“我没法吃,手在后面。”
他于是先把她手上的绳索解开,然后再将包子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