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陆媛清在半路上才发现了何樱不见了。因为有个家丁说:“四姑娘,何姑娘没跟着咱们,要不要等等她。”
陆媛清只是命令前面的马夫道:“继续走就是,不必等她。”她猜也猜得到何樱去了哪里,她才懒得为了等她而多做停留。
眼下她自己也烦着呢。
过了两天半回到陆府,她先是被父亲狠狠骂了一顿。然后又被母亲和祖母两人搂着哭了一顿。
吴山同样被陆知府呵斥了一顿,他低着头一声不吭,不为自己辩解一句。
还是陆媛清为他辩解了句:“父亲,是我让吴山跟着去的,你也不必责备他,要责备就责备我好了。”
就听父亲呵道:“你还有脸说话!”
孤身男女一起上路,不管是不是小姐和小厮的关系,都会让人在背后嚼舌根的。
陆夫人对陆知府道:“他们既然回来了就算了,别总骂了,再怎么骂也改变不了什么。”
陆知府道:“你就知道宠她!看你把她宠成什么样了?竟然敢跑到兵营附近去撒野?没被太子殿下的士兵把她当成细作处理算她命大!”
陆夫人这时叹了口气,对陆媛清道:“媛清,这次确实是你不对,万一你在那儿住着这事被太子殿下知道了,这事他怎么处理你?一个平民百姓天天跟着禁军跑,是个将军都会把你当成细作给抓起来的。”
“可是,我三兄长在那儿,就算我被抓住了,他会为我求情的。我怎么会有事?”
陆知府呵道:“人家将军的家属都没去边上住着呢,你三兄长又有多大能耐保得住你?若是个个将军的家属都去兵营边上住着,这仗还能打?任何时代,兵营附近都是严禁普通百姓靠近的,你就是无知无畏!”
陆夫人道:“好了好了,媛清她知道错了,你就少骂几句。”
陆夫人摸了摸陆媛清的脸,将她搂到自己怀里。
她这个女儿有多疯狂,她这个当娘的比谁都清楚,既然是自己将她生成这个样子的,她怎么忍心责怪她?
陆夫人见吴山还站在那儿愣着,对他道:“吴山,你快回去吧。这儿没你事了。”
吴山这才退出。
陆媛清发现,自从从寒山附近回来后,吴山就真和当时最后一天在那个院里时说的一样,和她和以前一样相处了。
不,应该说比以前还要疏远。
回来了好几天了,她还没有见过他一面。
有一次她去三兄长那院里,看见他和周大在下棋,周三在边上看着。
他坐的方向是正对着院门的,刚刚看到她进院门,他便对周三道:“周三,你来和你兄长下棋,我突然有些不舒服,回房休息会。”
周三莫名道:“你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会突然不舒服了?”
吴山道:“就是突然不舒服的。”
见他逃也似的进了他自己那屋,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不过,如果后退,她就不是陆媛清了。
她仍然进了院子,一路往院里走去。
周大周三见她进来,有些疑惑,毕竟三公子不在,她来这儿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他们只是下人而已,和她没什么好聊的。
周大打招呼道:“四姑娘,您来这儿有事?”
陆媛清道:“我来看看三兄长这院里的梅花开了没有。”
周大道:“四姑娘,您院里不也有梅花,开没开看您那院里不就清楚了吗?”
说着他看了一眼院墙处的梅树,见已经有了花骨朵儿。这些花花草草的,要不是陆媛清说起,他还真想不起去看。
陆媛清道:“我那院子里的梅树和这儿的方位不同,自然开的时间也会不同。”
周三道:“四姑娘,还有这种说法?”
陆媛清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在荒野里的梅花开得要比院里的晚一些,而院里的不依墙的可能要比依墙的又晚一些。你们没听过一句话吗,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周大道:“对于什么地方的花什么时候开这事,我不太懂。您既然来看了,就自己看吧,我们就不奉陪了。”
陆媛清道:“你们下你们的棋吧。”
她说着走到了南墙的梅树边,看了几眼后,顺便折了一枝,然后向吴山房间走去。
走到房间里,就见吴山在窗口处呆站着。
“吴山,你看,我折的这梅花好不好看?”
吴山没看她,仍然看着外面的梅树,道:“好看是好看,但是四姑娘,你不该来这儿。”
“这儿是我三兄长的院子,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四姑娘,你要是天天往这儿跑的话,咱们的关系会被人发现的。”
“你放心,我们从小闹到大,谁会发现呢,再说了,明日我就和我父母摊牌了。”她无非就是决定吓他一吓而已。
要摊牌,还不必那么早,怎么也得等到春暖花开时再说,现在被哄出陆府的话,她在外面可过不了艰苦的生活。
在陆府自己房里有暖烘烘的炭火,有丫头帮着暖床,若是大冬天的被哄出陆府,可就什么也没有了。
吴山听了她的话以后,连忙低声道:“四姑娘,你可千万别这样做。”
陆媛清道:“这事你说不算,我爱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候说,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可是,这事也和我有关,我怎么就说了不算?”
陆媛清道:“指望着你来说?那我成了老姑娘了你也不会开口的。”
吴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