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如何是好?
居居痴痴然地定在原地出神,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猪村的男女老少若是没有经过村长的批准,是决不允许离开南骋山的!
而且,这出山的条件极其苛刻,自己根本达不到要求。
壶壶气得用喙冲着革革狠啄了几下,解气后,这才又凑近居居安慰道:“姐姐,我跟革革再去看看,说不定药典还有其他办法!”
还有其他办法吗?祖母服药已经三百多年了,但凡有其他办法,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居居美,没人爱,居居丑,没人疼,老大不小没人要,羞呀臊呀不出门!”隐隐约约,门外一阵童谣传来。
这童谣没有什么新意,是故荷编出来教给一百来岁的小猪崽们唱着埋汰自己的。
虽然没有新意,可此时听到,还是觉得分外刺耳。
刚想转身出去,却听到娘亲的声音传来,“谁家没教养的猪崽子,来别家门口胡诌!还不快滚远点,小心把你们的猪蹄子打断!”
鼻尖有些酸涩,咬着牙,将那些聒噪暂且抛之脑后。
提步走到房门前,抬手轻轻推门进去,便听到祖母用一贯温和的声音唤道,“居居!快进来!”
祖母总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每次都还没有走进去,她便开始唤自己的名字了。
“祖母,”走进房间,便将房门打开,“这房里药味儿太浓了,您也不知道开开门窗让这味道散散。”
“许是这几百年来祖母闻惯了,今日可是有心事?”祖母笑呵呵地坐在桌前鼓捣着她的东西,都抬眼瞧瞧,便开口问道。
嗯了一声,低低说道,“祖母,我想去……”
“我已知晓,”祖母打断了居居想要说下去的话,“你去吧,祖母不拦你!”
抿着唇,苦涩地点了点头,“祖母,等我出山寻了千年老参,我便马上回来,绝不贪玩!”
“不行,姐姐,这样很危险的!”壶壶焦急地盘旋在房间里,叫道。
看着奋力扑扇翅膀的壶壶和革革,唇畔勾起苦笑。
这两个小家伙怎么就不知道疲倦,落在桌子上休息休息也好啊!
“居居,爹爹支持你!”突然,屋内光线一暗。
转头看向走进来的爹爹,惊讶地瞪大眼睛。
“壮番,难得你今日通情达理一回。”祖母放下手中的活儿,从桌子上拿起一个不起眼的木盒子,“居居你过来,祖母有宝贝给你。”
乖巧地走到祖母跟前坐下,祖母将小小的木盒子放在眼前,“这是我们的传家宝,你须得好好保管。”
“娘,这……”壮番瞬间变脸。
没等回头去看爹爹的表情,便见祖母又从袖中掏出另一根红绳,系在原本就绑有红绳的腕上,打了一个漂亮的绳结。
祖母抬起眼笑道,“原本那根作了鸟窝,现在这根就作你的宝箱,日后你能用得上。”
“祖母,我就是出山一趟,这传家宝带在身上是否不太妥当?”见祖母已经施法将那小木盒放进绳结里,心里越发不安起来。
爹爹站在身后,声音越发低沉,“既然祖母给你,你便收着吧,这绳结只要你贴身带着,便不会丢了去。”
再看看缠在手腕上的红绳,讷讷点头。
“好了,今晚会有天族的神仙来猪村例行勘察,待你爹趁结界松动施法将其破开一角后,你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山,祖母等你回来。”祖母紧紧地握着居居的手,唇畔勾着浅笑,“你大了,也该出去瞧瞧,祖母还有药在厨房熬着,你去帮祖母看看是否好了,也让我同你爹爹说说话。”
见祖母面色平静,便只好点头,起身离开。
原本以为祖母和爹爹都会训诫自己的,没成想今日却会帮自己逃离猪村。
瞧着居居走了,壮番不疾不徐地将房门关上,丝毫不掩担忧的神色,“娘,您是否占卜到了什么祸事?否则您绝不会将苍炎斧交给她。”
“她出生时,我便知道,这小猪崽子不会永远留在猪村的,我们老一辈惹下的祸事,竟还要这猪崽子去平息,便由她去吧!”
看着母亲脸上浅浅的笑容,最终还是将想要问的话尽数吞了回去。
是夜,壮番掐着时辰,提斧施法,破开结界的一角。
见居居眼巴巴地站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去,低喝道,“还不快走!”
“爹爹,我找到药引就回来,所有的责罚我会一力承担,绝不会拖累爹爹和娘亲。”咬着唇瓣,小声说道。
话音刚落,不远处便传来故荷的高声尖叫,“居居要私自出山,村长,快来抓她!”
来不及道别,一个转身,显出小白猪的原身,一溜烟钻进晦暗不明的夜色中。
猪蹄子跑得倦了,便停下来稍作喘息。
居居坐在石头上,仰头看着夜空中的星辰,忽见一红一蓝的两道光划过,在空中留下浅浅的印记。
“不知又是天族的哪位神仙来猪村了,已经跑了将近一个时辰,想必村长他们不会追上来了吧?”怔怔地看着天上的印记渐渐消失,喃喃自语道。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居居还是起身继续赶路。
大泱国都城内。
虽然已经是暮色深重,可城中的人却不见减少,反而愈发多了起来。
已经幻作男子装束的居居左顾右盼,盯着街道两旁已经高高挂起的灯笼,心中惶惶不安。
虽说曾经也看过一些关于人世的书,但毕竟是第一次离开南骋山,第一次在人世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