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居暗暗皱眉,寻着声音来到银河河畔。
目睹闪烁着熠熠星辉的水面,透过微微抖动的波澜想要对水下掩藏的生灵一探究竟。
“区区一鲤,也敢在此大放厥词!”冷着眼,向着水面不屑地说道。
话音落下,心中便有些后悔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也成了恃强凌弱之辈!
区区一鲤便又如何,即便是蝼蚁,也应有自己的尊严啊!
想当初自己被别人冷眼相待时,也曾委屈不已,而今,自己却正在用别人伤害自己的方式去伤害比自己势弱的生灵,这样的做法终归是不够妥当的。
思及至此,羞愧难当。
“区区一鲤?”水下一声冷笑,嘲讽地回应道,“我名南硕子,这九重天就没有我南硕子不知道的事情!”
痴痴地看着水下隐隐约约的锦鲤身影,居居有些恍然。
到底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一般,再难收回了。
“南,硕,子!”僵硬地唤着锦鲤的名字,“方才是我失态了,望君海涵!”
终于,锦鲤慢吞吞地吐了一串泡泡后,从水下露出了真容。
这是一条硕大的锦鲤,身长堪比一条成人女子的臂膀。
“你,”南硕子眨巴着亮晶晶的鱼眼,嘴唇嘟嘟着,突然唇角一勾,靖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细碎牙齿,它,笑了!“神女果然非比寻常!”
话音方落,南硕子娇羞地将头一低,再次沉入水下。
这是什么鱼啊?竟然会笑!
就在居居诧异不已时,只听水下又传来了南硕子的声音,“不好,有杀气,神女自求多福,后会有期!”
下意识地向身后看去,却见一袭紫衣的烛零已经怒发冲冠地向着自己冲过来。
不自觉地向后退出一步,身后一凉,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靠在了玉雕栏杆上。
在凌霄殿前,是烛零告了自己的黑状,所以才会被罚来这里!
说起来,应该是自己先去找她算账的,为何今日自己反倒先心虚起来了?
就好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般!
深吸一口气,挺了挺腰背后,向前跨出一步去。
既然是烛零她自己送上门来,若是这个时候发善心不报报仇,还当真是错失良机了呀!
思及至此,扬起下巴向着烛零盈盈笑道:“不知仙子来这偏僻之地所为何事?”
烛零转眼便走到了居居的跟前,盯着居居一副得意洋洋的脸,心中越发来气。
“故居,本仙劝你最好安分点!”烛零眉心皱了皱,以一种高傲的姿态看向居居,警告道。
安分?
居居苦笑着看向烛零。
自从来到九重天,自己已经是非常小心翼翼了,难道这还不够吗?
“今日在凌霄殿前,上仙虽替你说话,但那也是出于对你的同情罢了,你若是生出些什么心思,那定不会是如今日这般走运了!”烛零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周围值守的仙卒们都已经听得一清二楚。
居居面对烛零得寸进尺的姿态,眸底逐渐泛起冷意,就好像是激烈涌动着的银河河底冰凉刺骨的暗流,顺着皮肤渗入经脉骨髓,再难祛除。
一声冷笑,居居闭上眼睛不再向烛零看去。
“同情?”顿了顿,压去艰涩,睁开眼重新俯视烛零,“初来九重天,迟重上仙便封小神为刑狱殿女神官,西海时,上仙他不顾性命也要护小神周全,今日在凌霄殿前,他更是在天君面前替小神脱罪,如此恩情,小神实难忘怀,至于这份恩情如何报还,那是上仙说了算的,若是他想,小神以身相许也未尝不可!”
“以身相许”这四个字,居居特意加重了语气。
看着烛零眸底勾起的怒火,心中痛快至极!
烛零喜欢迟重,所以才会一次次地找自己的麻烦。
不过迟重对烛零嘛!
凭借这段时日自己细致入微的观察,迟重对烛零顶多就是礼貌罢了!
“你勾引天禹元帅不成,如今还想魅惑上仙?”烛零气得哼了两声,继续呵斥道,“上仙早晚会看清你的真面目!”
真面目?
居居又是一声冷笑,这次,是真的好笑。
看着烛零,就好像是看着一个任性胡闹的孩子,一个胡乱蹦跶的蚱蜢,如跳梁小丑一般,取悦自己。
“好,小神静候仙子佳音!”向着烛零盈盈一福,“不巧的是,小神还有公务在身,不能侍候仙子了,告辞!”
说罢,收起手向着北方扬长而去!
因为懒得回头,所以也就看不到烛零吃屎一样的表情,心中不免有些遗憾。
这次只是只言片语之间刺激了一下烛零,下次可别被自己逮到机会,不然,定不会轻易饶了她!
瘪着嘴漫步在河畔,心中的波涛逐渐开始翻涌起来。
烛零说自己勾引天禹不成,现在又要魅惑迟重,这话说得多刺耳难听啊!
是不是如今九重天的神仙们都这么看待自己?
当初在元帅府前丢尽了脸面,大家如此看待,也是情理之中了。
难怪迟重会因为自己不争气而恼怒呢!
头一抬,见前面便是营地。
环顾四周,在看到碑文后,心中明了。
这里是北岸与东岸交界处,北岸的天卒全都驻扎在此。
“银河水君?”突然,营地里冲出一个红色盔甲的男子,在看到居居后,疑惑地皱起眉来。
居居收起心思,上前施礼说道,“小神是刑狱殿故居,奉天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