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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诗琪茫然地看着他,也许人人都戴了好几副面具生活,只能自己被剥得一点不剩。
“你放心,总裁不会有事的。”邹饮恒说着,唇角的笑有些阴狠。
“可是,他沒有打电话过來……”秦诗琪仍然不安。
“如果今晚再沒有消息,我明天一早就去澳门。”邹饮恒说着,替她把桌子上的资料都收到了一角,然后抬了抬下巴,“走吧,我送你回去。”
看着邹饮恒从容不迫的动作,秦诗琪也安静了几分,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秦诗琪想得出神,连汽车在大厦门口停下,都沒有觉得。直到邹饮恒关切地提醒:“诗琪?你沒事吧?”
“啊,沒事,我进去了,谢谢你,再见。”她匆匆地把客气话一次说完,站在大厦的门前,嘴唇又翕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沒有说什么,就转身进去了。
“沈馨妍,冷俊珹……”邹饮恒把车慢慢地开上了主干道,因为大雨瓢泼,大街上的车流明显地少了很多。
那些热衷于赶饭局的人,这样的天气,大约也不愿意出门了吧?
邹饮恒不紧不慢地踩住了油门,因为想得太出神,几乎撞上前面一辆突然刹车的电瓶车。
如果说他们两个人沒有事先取得某种意义上的一致意见,那么这一次的澳门事件,也未免太巧了一些。
心里疑疑惑惑,手机却震动了一下,立刻又惊又喜,原來是殷戈鸣发來了一条消息。
“暂无大碍。”
心里顿时放下了心,殷戈鸣能够发出短信,而且还是用的他自己的手机,想來人身安全应该沒有什么大问題。
想到秦诗琪可能夜不成寐,急忙拨了一个电话给她。
“饮恒?”秦诗琪的声音有些急促,“是不是有了总裁的消息?”
虽然他们在最激情的时分,也曾互相叫着亲昵的名字。可是在对着外人的时候,秦诗琪还是习惯于叫他,,殷总裁。
殷戈鸣不满了无数次,她却有着自己小小的固执,最终只能作罢。
“是,总裁发了一个短信过來,我想他不会有什么安全方面的问題。可能俊珹的事十分棘手,一时不好处理,你别着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钟,又很快地说:“谢谢你,饮恒。他沒有事,就放心了。”
邹饮恒正要再说什么,忽然听筒里就传來了一声飞快的“晚安”,然后就是“嘟嘟”的忙音。秦诗琪失神地坐在沙发里,电视机制造着“咿咿呀呀”的声响,打破了死寂的宁静。他发了短信给邹饮恒,对自己却连只字片言都沒有。如果不是邹饮恒“好心”地告诉自己一声,今夜又将无眠。
心里翻腾了无数遍,到最后仍然只是一个苦笑了事。可是心,却还是放了下來。一夜的乱梦颠倒,总是他们两个折腾着她的梦境。不是殷戈鸣一脸的狰狞,就是冷俊珹满身的血污,一夜里竟醒了四五次。
到天明的时候,才有了朦胧的睡意,看看时间,也不能再睡,只得忍着头痛起來。
自己弄了一份牛奶,外加火腿三明治,看着对同空空如也的座位,忽然觉得食不下咽。
硬着头皮吞完了早餐,秦诗琪看看时间有点早,又到房间里无所事事地磨蹭了一会儿,却发现时间又紧迫得很,急急忙忙地冲了出去。
刚握到大门的把手,门忽然自动地打开了。她的背脊立刻僵硬了起來,抬头却更加惊惶。
“戈鸣!”她叫了一声,扶住了他。
门口站着的,几乎让她不敢相认。
这还是那个冷酷到无情的总裁先生吗?他的脸上,虽然胡乱地擦过,可还是看得出细细的擦痕。一只手握着皮箱,还拿着钥匙,秦诗琪的目光,立刻下垂到他的另一只手上。
殷戈鸣居然还笑了笑:“沒事,只是一点皮外伤。”他的所谓“皮外伤”,绝对不是普通的皮外伤。秦诗琪看他身子有点晃动,急忙一把扶住,连手提包落在地上,也不及管。
“你……”明明有千言万语要说,可这时候显然并不是好时机。殷戈鸣一脸的疲惫,眼睛里满是充血的红丝。
她心里一酸,几乎滴下眼泪來。
那些不被他重视的抱怨,便飞到了九霄云外。
殷戈鸣跌坐到了沙发上,还勉强地对她笑了笑:“想我了沒有?”
秦诗琪沒好气地瞪他一眼:“我还是不要想的好,免得你出现的时候这么狼狈!”
殷戈鸣闷闷地笑,却仿佛一下子牵动了伤口,闷哼了一声,把秦诗琪骇得脸色发白。
“我去拿医药箱!”她说着就朝储藏室奔过去,忽然想到那一次擅自动用,遭到他如天崩地裂般的怒火,脚步忍不住凝滞了一下。回过头,看到殷戈鸣双目微闭,仿佛十分疲倦,又咬了牙去提出了医药箱。
她用手醮了温水,替他轻轻擦去脸上的血污,才看出他的脸色,憔悴得似乎刚从难民营里爬出來似的。
大概他离开的这两天,根本就沒有合过眼。
“那里不要紧,我的手臂上有一颗子弹……”殷戈鸣说得轻描淡写,却把秦诗琪吓得不轻。
“子……弹……”
“别害怕,帮我取出來。”殷戈鸣的唇畔,隐隐还浮着微笑。他这句话说得那么平静,仿佛就在说:给我一杯牛奶。
如此而已。
秦诗琪害怕地摇头:“我不能,送你去医院好吗?”
殷戈鸣的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