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天刚亮,鸡却已经唱了好几遍了。
农场的联防队长阎三根早早来找阎大发,打算跟他商量一下农场小船的租借情况。
阎三根是阎大发的侄子辈,被阎大发带挈着成为了联防队长,对阎大发那是言听计从。
他来到院子门外,拍了几下院子的铁门,扯着嗓子喊了几声叔。
可是屋子里没有动静。
阎三根心说阎大发这是不是睡得太沉了,隔着院墙没有听到自己的呼唤啊。
只不过这租借小船的事儿又特别着急,他想来想去,直接就翻上了院墙,进到院子里。
穿过院子里的菜畦,他来到了阎大发的窗外,刚到这窗外,突然闻到了一股烂带鱼的味道。
再往窗口一看,窗台上有一个血手印。
巨大的血手印。
阎三根的心咯噔一下,他本能地感觉到不妙,连忙凑到窗口往里看。
等他看到屋里的情况,顿时惊呆了。
这屋里到处都是血,血是喷溅出来的,喷得到处都是,墙上,地上,坑上,被子上。
这屋子简直成了一个血池一般。
在这血池里,炕头上,并排摆着两具尸体。
两具无头尸体。
一具是阎大发的,一具是阎大发老婆的。
之所以这么肯定这两具尸体是他们的,是因为他们的脑袋也没有消失,只不过是从脖子上下来了,被他们两个捧在手上。两个人都是死不瞑目的样子,目光死死盯着窗口。
阎三根只感觉自己的中下部传来阵阵的热量,仿佛有什么液体在这一瞬间控制不住往外流,双腿不停哆嗦着,他一步步往外挪,走过的地方,地上留下来一道黄线。
虽然说阎三根又叫阎大胆,他的公职又是联防队长,但是面对这样惨绝人寰的现场,他还是吓尿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出小院的,出了小院之后好久,他才想到打电话报警。
很快警察就来了,来的警察是马云峰。在这里出了这么大的案子,马云峰必须得亲自下来。
其实之前东富农场出了几起案子的事情,马云峰也是知道的,只不过那些事情都比较怪异,另外也没有人报案,所以他们就干脆当作不知道。
哪怕他知道这么做违反原则,但是这东富农场可是一个特例,发生怪事特别多,有一堆的无头案,所以只要没有人报案就没有人立案。事实上这些事情他们也不愿管,谁都知道这东富农场有神异。
马云峰带着两个警察来到了东富农场,这两个警察都不管是新人了,但是逊河这地方其实很少有刑事案件,所以难得有这么大案子,他们两个吵着要跟过来。
不过他们自己对自己的了解不足,一到了案发现场,这两个警察全都吐了。
把隔夜饭都给吐出来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这现场实在太过血腥了一些,就连马云峰这样的老警察,也感觉到阵阵恶心,毛骨悚然。
镇定了一会儿,马云峰决定开始在农场里进行摸底排查。
这摸底排查是我们国家破案的法宝,特别是在科技还不太发达的时期,有事情就是先摸底排查,排查的工作量越大,就越能见成果。
所幸的是整个农场的人口也不算太多,挨家挨户排查也很快就可以排查完。
这一番排查之下,刘杨他们被排查了出来。
这就有点尴尬了。
本来刘杨打算留在农场里是等着去取黄金的,结果现在竟然成了嫌疑人了,而且嫌疑还挺大。
毕竟他们本来应该离开农场的,可是这时候却出现在农场之中,这就相当不合理了。
所幸马云峰也认识刘杨,隐约也知道刘杨的身份,所以也没有直接动武,而是先找刘杨谈了一番话。
对于阎大发的死,刘杨也是十分吃惊的。虽然说阎大发这一次向上举报,通过省报给下面施加了压力,最后使得刘杨他们不得不由明转暗。
但是刘杨也知道这并不能全怪阎大发。
他也能理解阎大发的心理,甚至于他们根本没有跟阎大发他们发生什么冲突。
现在马云峰怀疑他们是嫌疑人,刘杨自然要替自己洗清罪名。
“马警官,我能去案发现场看看吗?我估计这件案子应该不是人力所为,只不过光听你讲述,我也无法确定。”
“好吧,不过我必须全程在你的身后,保证你不能有任何其他的行为。”
“可以。”
就这样刘杨,煤球跟着马云峰一起来到了案发现场,也就是阎大发的家里。
这会儿尸体都没有搬走,还摆在屋里,天气炎热,尸体都已经遭了苍蝇了。
刘杨虽然也惯常看见死人的景象了,但是这一次也略感不适,硬着头皮走到尸体面前,那些苍蝇嗡的一声飞起来。
煤球紧紧跟着刘杨的身后,马云峰则是跟在煤球的身后,他得监督着这两个年轻人,别让他们趁机逃走。
事实上他有点多虑了,真要逃走的话,刘杨他们根本不会等到现在,连夜悄悄走不香吗?
刘杨回头看一眼煤球。
煤球点了点头,提鼻子闻了一下,然后一阵恶心,扭头就往屋外冲,马云峰想挡住煤球,结果被煤球一撞,身体后退了好几步。
他本能地拔枪,对准了煤球叫道:“不要再跑了,否则我就开枪了。”
煤球没有再跑,而是蹲下来大口呕吐着。
等到吐完了,煤球站起来,拿袖子擦了擦嘴,十分抱歉地挤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