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什么样的理由,又或是卖给谁的人情,在困难时,他孟啸天能出手相救,她便会义无反顾的加倍偿还,欠的终须要还,只不过,还得代价是什么,此时,她还不得而知。
孟啸天面上的悲伤,是发自内心的一种落寞,那种近乎于绝望的悲悯,是失去挚爱时痛彻心扉的无措,青婴不知道当时的孟啸天得知帝皇妃离世时是什么样的表现,可这么多年过去,他却仍然在怀念,足可以说明,他对帝皇妃的爱,是有多深。
阳光,暖茶,幽香袅袅,远处是一片银装素裹。青婴因为身怀暖玉,并未感觉到此刻的寒冷,而孟啸天亦是如此,似乎这样的严寒,亦是阻挡不了他们在暖阳下攀谈。
“夜姑娘,对于你,老夫早有耳闻,当日一见,更加肯定你非普通女子,只是,之所以帮你救起赫连清崎,并非因为他与顾瑶的关系,而是,老夫是有一事要求你,必须去做。”闻言,面色一怔,缓缓的垂首,盯着手中的茶盏,不语,等待着他的继续说。“我知你与澈儿心存芥蒂,孟玉已将赫连清崎受伤之事告诉我,不过,即便如此,老夫还是希望你能回无极,与澈儿一起。”
轰鸣声下,她惊诧的抬起头,眉梢眼睑下竟是怒气,刷的一下起身:“我敬重您是孟玉的父亲,甚至因为您能出手相救赫连清崎而感到十分的高兴,我是欠你的,可即便如此,除了回到无极,你并不能强迫我去做任何事。”
气氛一下变得紧张起來,似乎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青婴强迫自己不要因此而生气,却掩饰不住那股莫名的悲鸣,轻咬着下唇,目光紧锁着孟啸天。
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说的一点也不假,孟啸天并未因为她的恼怒而有半点的不悦,反倒是为自己斟满了茶水,浅酌一口:“回不回去不是你所能改变,看看赫连清崎,若是老夫此刻不再管他,只怕三日后,他便会一命呜呼,你可知,他伤的是心口。”
脑中似乎因为刚才的崩塌,已经无法再令自己淡定,他的话就像是那把滴血的剑,刺向的不是赫连清崎的心,而是她的。
簌簌的一片轻响,窗棂泛起白光,推窗看去,原來是下雪了。屋中静到了极处,香炉内焚着兰陵香,幽幽不绝如缕,散入整个屋内,坐在镜前,这才惊觉,镜中之人,竟瘦的掉了形,好似一朵被冷风侵袭的干花,脆弱到轻轻碰触,便会粉身碎骨。皮肤再无以往的白皙粉嫩,而是隐隐的显出苍白,映在镜中的一双眼睛,本应是黑漆如墨,确因时日的久远,漆光尽褪,残余的是最后一点灰淡的光泽。
她竟如此毫无生气,像是一个偶人般,在这层层包裹住的锦衣下,苟延残喘。
拿起桌上的粉扑,拍打在脸颊上,除却这一切,只能用胭脂來遮掩住自己的憔悴,七日之后,她便要离开,在孟玉的震怒,凤惊尘的诧异,还有昏睡的赫连清崎面前,假装坦荡的离开,假装沒有一丝的犹豫,再次用自己的高傲换來他的性命无忧,这便是救他的代价,这便是孟啸天让她偿还的代价。
将自己锁在屋内整整一天,看着太阳东升西落,看着雪花飞飞扬扬,仿佛经历了一称劫。次日一早,阳光从窗棂透进來,细密的一束束,每一束都是无尽细小的金尘,打着旋,转着圈。
指尖在每一束的金尘上走过,两指纤长,像是旋转的舞娘,迈着轻快的舞步,摇曳身姿。趴在书桌上,玩耍着指尖,竟十分的入神。“咳咳咳”一声轻咳,将她的思绪扰乱,抬眸望去,孟玉正双臂交握在胸口,微眯着眼眸回看着她。“怎么,很无聊吗?”
他不理解她那时突然说要回到无极的做法,再去面对那个男子,她又该怎么办,可她眼中的倔强和隐忍,令他心中的怒气断然消失,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孤寂的身影竟是如此的瘦弱,似乎一阵狂风吹來,就能将她吹倒,可她依旧坚强。
青婴不语,只是好奇的看着他。
“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你一定会喜欢。”
跟随在孟玉的身后,穿过山庄的几处花园,最终走进一小片树林,走过了树林,居然是与山体连接的一处山洞。站在山洞外,孟玉停下了脚步,回身看着青婴:“这里,我是孟家的禁地,除了我和父亲,你是第三个走进这里的人,我知道,你是轻易不会将此事告之别人的对不对?”
微微的点头称是,看着他转身,走进山洞,朝着石壁上一处凸出的石头转圈拧动,只听一声巨响,山洞内突然地动山摇,一道巨大的石门缓缓的打开,青婴站稳后,才朝着石门看去,不禁好奇,那石门的背后究竟是什么。
石门缓缓的打开,一道金光射出,不禁令她眼花缭乱,许是这突來的光亮,令她十分不适应,半眯着眼许久,才再次朝那里看去,这一看,才真正的看清楚了这一处的秘密。不禁朝前走了几步,什么叫金碧辉煌,什么叫富丽堂皇,都比不上这一处洞内的景象。
一个用纯金打造的院子内,树是玉石,花是各色宝石,星空是无数的夜明珠,孟玉拉住她的手走进去,桌椅摆设一律都是金银点缀,无数的珠光宝气,美轮美奂,令人目不暇接。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这里随便的一颗宝石,恐怕都是价值连城。
“这就是玉锦山庄最大的秘密,金屋,当年父亲一手建造,可谓倾疽财,只为夺褥颜一笑,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父亲终究暂时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