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看,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慌慌张张的跑开了。赵大勇蹭的一下窜出去三两步就追上了小男孩,拎着脖领子就把他提了过来。
张石川一笑:“就是个孩子,放他下来。小孩,你为什么拿石头丢我?”
“你们这些当官的都是坏人!抢我家的煤井!我打死你们!”小男孩双脚一着地,一口口水吐在了张石川的衣襟上。
“抢你们煤井?”张石川一愣,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小男孩已经撒开两条小腿飞一般的跑了。“老史,跟上去瞧瞧。”
“爷爷!爹!娘!有坏人要抓我!”小男孩一边喊一边跑进了一个院子。
听到孩子的喊声,一老三少四人从屋里出来。
为首五十来岁的老者见张石川等四人衣着光鲜,都牵着马,其中三人还挂着刀,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老爷饶命,小孩子不懂事,不知哪里得罪了大老爷们,还请大老爷们大人有大量,小老儿给你们磕头了……”
“误会误会,赶紧起来,都起来说话……”张石川赶紧把老头搀了起来。
“不知……不知几位大老爷来小老儿家里所为何事啊?”看到张石川倒是一脸和气,老头壮着胆子问道。
“有点事想问一下,老人家怎么称呼?今年高寿?”张石川从怀里掏出一根牛肉干递给了小男孩。
“老汉贱名郑七斤,今年四十有三了,这是我大儿子郑连福和儿媳妇李氏,这个是二儿子郑连寿,这是孙子大宝……”
张石川一愣,这老头才四十三?看这长相也长得忒着急了吧。看着像六十三的。
“郑老伯,方才听你家大宝说,有人抢了你家的煤井?是怎么回事?”
郑七斤一听脸色大变,忙又跪倒在地:“大老爷,小孩不懂事,胡言乱语,老爷万万不可当真,绝无此事,绝无此事!”
张石川又把他扶起来,郑七斤那种诚惶诚恐的表情完全是绝对有事啊。
“老人家你不用怕,我是朝廷派下来的官,和那些抢你们煤井的人不是一码事。”说着拿出腰牌晃了晃。
“你……你是钦差大老爷?”
“这位是户部郎中张大人。”赵大勇说道。
“你真的是京里来的钦差大老爷?钦差大人给我们做主啊!”郑七斤又跪倒在地,两个儿子加儿媳也都跪下了。
“我不是什么钦差……赶紧起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安抚住了这一家子,进了他们住着的低矮昏暗的土房,在仅有的两张椅子上张石川一把郑七斤一把坐下,郑七斤才把事情缘由说了出来。
其实事情经过很简单也很俗套,郑七斤祖上就是靠挖煤谋生的,因为有手艺日子过得也颇为殷实。
郑七斤见一块地上有“矿苗”,估计八成下面有煤,就伙同着庄子里的几户人家入股将那一片地买了下来,挖下去十来米果然见着煤了。
众人本以为发财了,没想到好景不长,当地的大户刘员外买通了官府,说郑七斤他们的地契是假的,抢了他们的煤井。
他们去理论,换回来一顿暴打,郑七斤的二儿子郑连寿还被打断了腿。郑七斤又写了状子去滦州城里告状,被指诬告,挨了二十板子打发回来了。
“青天大老爷给我们做主啊!”郑家老小哭着又要磕头。
“这事儿我实在帮不上你们……”
张石川虽然也生气,但是这事儿确实不归他管啊。他虽然是顶着个户部郎中的官衔,但是是虚的。
而且这次给他的任务是安置沧州府流民,不是来查陈年冤假错案。自己又不认识什么当官的,就认识个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人家堂堂皇子谁会管你这离着京师几百里之外的一个小老百姓的破事儿?
听张石川说帮不上忙,郑七斤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都说官官相护果然是真的,这朝廷派下来的钦差也不给老百姓做主啊。
“不过,我倒是可以让你们过上更好的生活。”张石川早就听明白了,郑七斤这一家子祖辈都是挖煤打井的,这正是他要找的技术人员啊!
“我是来安置流民的,需要挖煤,需要懂挖煤的匠人,老人家若是愿意跟我走,我每个月出五两银子的工钱,至于你两个儿子,不知道技术如何,暂定每个月三两吧。你大儿媳妇可以在庄子上给人做饭,工钱少一些,每个月一两五钱左右,至于大宝,等以后庄子学堂建起来了可以免费入学念书……”
顿时屋内安静了,五两、三两、三两、一两五钱,加在一起是多少?十二两五钱啊!一个月就能赚这么多银子?而且自己的二儿子还是跛子。
“张……张大人,你可是在消遣小老儿?”
“张大人历来说话算话的,老人家只管放心就是了。”史安在一旁说道。
“不知……大人的煤井在哪里?”
“呃……暂时还没有,得你们去开挖了……不过新煤井距离此地大概百余里。”
“这……”郑七斤更觉得不靠谱了,都不知道哪儿有煤,还在百里之外,自己祖辈挖煤,哪里听说过百里之外还有出过煤井的?
“老赵,来一锭银子!”张石川一伸手。出门在外,有时候银票反而不如银子方便。
啪的一声,一锭五两的银子拍在了桌子上:“这是预支你一个月的工钱,你先拿去做搬家用。其实也用不着什么,把贵重的东西收拾一下,三天后我派车来接你们。对了,再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