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八里庄,张石川召集众人,将肥皂一事大概说了一回,众人听说张石川把香皂的制法给了四阿哥难免有些不舍,可听了张石川剖析厉害之后也都同意了。
反正现在他们的钱这辈子已经花不完了,再说庄子上还有玻璃,还有镜子,这些都可以赚钱。和这些项目相比,玉米、养猪和酿酒那点小利润反而没人去在意了。
张石川又对王钧说道:“王兄,这次倒是苦了你和令尊了。这一闹使得他老人家不得不背井离乡隐姓埋名的去乡下过活,你也不敢随意在城中走动了。你家这经营了三辈子人的王麻子刀剪铺也关张了。”
自从香皂战争开始收网,为了安全着想,张石川就让王钧把老王掌柜送走了,王麻子刀剪铺也关了,王钧本人送了王掌柜回来之后也没再在京师里出现过。
让一个传统老字号就这么夭折了,他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王钧摆手道:“川哥哪里话?我父亲其实早就想退隐山野种种花养养鸟,这次得亏川哥给了我那么大一笔安家费,也可以让他颐养天年了。至于那刀剪铺子,虽说是祖辈传下来的,丢了有些可惜,可是现在我跟川哥做事,我相信可以做出更轰轰烈烈的事业来,区区一个刀剪铺又算得了什么?只是这不方便在京师走动确实是有些不方便,很多事都不好打理了。”
张石川笑道:“不在京师城里,外面还有更广阔的市场吗!咱们何必只看着京师,也应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众人都是一愣。王钧说道:“川哥的意思是,我们把商品往外省贩卖?”
“不!我的意思是,往海外发卖!”
张石川想开拓海外市场的念头也是最近才萌生的,确切点说,是找了那些演员演外国商人的时候突然萌生的。
清朝虽然人口众多,富户也颇有消费能力,可是确实在不适合商业发展。就说这香皂,一出来就被八阿哥一伙人给盯上了,然后又连带上四阿哥,自己莫名其妙的卷入了两位大佬的争斗中。
以后要是再弄出什么新鲜玩意,保不准还要闹出什么事儿来呢。所以不如把这些新鲜东西运往海外,直接卖给当地商人,让他们自己消化去就行了,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这……未尝不是一条路,可若要出洋就必须经海关,是什么货物还是要经官府这一道。且大清海关只有上海,宁波,福州,广州四处,到时候还是要将货物发往这四处才能运出去。”王钧说道。
“呃……大沽呢?大沽不是也有港口?”
“朝廷并没有开放大沽港为海关。这大沽港始建于前明嘉靖年间,到了大清入关,先是颁布禁海令,直到康熙二十三年才逐步废除,大沽港也是在那个时候恢复通航,可不是商口岸,只供一些日本国和朝鲜使节等登陆之用,还有从福建、上海驶过来往辽东去的海船也会在大沽停靠。”
张石川听了一皱眉。他想到开发海外市场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朝鲜和日本,可是要走海运的话还得把货先运到上海,然后再转到日本朝鲜,去日本还好说,虽然要走陆路或者漕运先运到上海然后再出洋到日本,可如果去朝鲜,岂不是白白转了一大圈?
“这商船也不是没有,只是定要打点好当地衙门,川哥若是想走大沽,不妨跟雍亲王提一提……”王钧又小声补充一句。
就是行贿然后走私呗,想想四阿哥那张面瘫脸,张石川有点心虚,那位主儿可是最恨贪官污吏啊……
“罢了罢了!这件事以后再说。还是先伺候那些西瓜吧,可别处什么岔子。对了,还有件大事,再做出几万块香皂出来给雍亲王府上送去……”
张石川发出一声感叹,这四阿哥是要让九阿哥一块高价的香皂也卖不出去了啊,现在就要急急忙忙的把香皂铺遍京师。
制法都已经告诉他了,他却等不及开作坊的这几天,马上就要铺货,面瘫男对待阶级敌人果然是秋风扫落叶一般的毫不留情啊。
接下来的小日子倒是过得平淡,张石川躲在庄子里天天睡睡懒觉,偶尔去大棚里看看瓜田,检查检查赵娥等人的功课,甚至给她讲一些肤浅的理化小常识,也会去看看冯树秦研究改进各种设备,根据自己极少的对于机床的认识给出一点建议。
转眼到了二月中旬,眼看就要万寿节,各地获准进京参加庆典的的勋臣督抚差不多都到京,一时间京师更显得拥挤了,几间玻璃铺子的业绩明显上升,一众经销香水和银镜的分销商走货量也激增,八里庄又忙活了起来。
当张石川的个人资产达到了一百万两银子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有点麻木了,是不是自己可以游山玩水去了?想要推广玉米,四阿哥已经帮自己实现了。自己这两百亩地和人家一下子就是两百万亩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现在庄子的玻璃和银镜生产能力也能满足京师的需求,而且什么都已经步入正轨,只要不开发新项目,根本不用自己操什么心了。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上世二十三年的生命中似乎从记事起就在读书,读到那么大,然后被崔大爷弄到了三百年前,既然有这个机会,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禁锢在京师这一亩三分地?就应该多四处走走,看看这封建君主专制最鼎盛时期的王朝。
这个想法一旦滋生,张石川就有点坐不住了。
上大学的时候总是幻想着以后要是有了钱有了闲,一定要买一辆喜欢的车自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