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怎么瞧着这位柳公子要吃亏?”钟雪恩说道。
叶繁锦也觉得柳鸿轩手抓着女人,总归不太好,刚听了钟雪恩的话,便看到那位女子的手向后一伸,一个钱袋便滑了下来,落入一个中年男人的手中。显然两人是一伙儿的,中年男人身穿绵袍,面色富态,头戴高冠,一看就是有钱人家,这样的伪装,真是极好。
这位中年男人拿到钱袋后根本就没有要离开的打算,居然站在那里跟旁人一样看起了热闹,让钟雪恩忍不住说:“光天化日之下,真是太猖狂了!”
丢钱的秀才此时摸了身上,才发现钱袋没了,他大呼道:“我的钱袋没了,那可是我会试的银子啊!”显然有一种要崩溃的意思。
叶繁锦此时已经将帘子放下,她不解地问:“会试在即,还有兴致逛集市?”现在参加会试的难道不应该苦读准备吗?
钟雪恩嗤道,“这也怨不得别人,活该他丢银子!”
对面的绿衫男子见白纱帐重新落下,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他的目光仍旧盯着纱帐,他只能隐约看到纱帐后是两个女人,再多的,就看不到了。
被抓的中年妇女已经叫开了,“这位小哥儿,你说我偷了钱袋,可是冤枉啊,不然你搜身,搜我,虽然我一把年纪了,你这么抓着我,我是不是也能喊个非礼?”
钟雪恩忍不住扑哧笑了,“瞧瞧,这就是准备撒泼来的,我看柳公子遇到泼妇有什么办法?”
柳鸿轩虽然为人刚直不阿,可毕竟是未婚男子,对这个还是有些羞涩的,那妇女一说,他就不自然起来,手也跟着放下,但是嘴上还说:“我刚才明明看到你偷了这位秀才的银子!”
那秀才也说:“你刚才一直挤我,我还躲你,原来是为了偷我的银子!”
“呀,你们是不是合伙来欺负我这女人的?我一个女人能有本事偷银子么?”妇女大叫起来。
本来这里人就多,此刻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连远处看杂耍的都被吸引过来,看着集市上时常发生的一幕。
叶繁锦侧头叫道:“代桃,你叫个小厮,帮柳公子一下,他这样会吃亏的!”
钟雪恩忍不住提醒道:“你疯啦,这柳鸿轩此次也参加会试,万一被有心人利用去,那怎么办?”
叶繁锦想了一想,说道:“柳公子帮过我,再说咱们看到这种情况,也不能不管吧!我就当还他当初帮我之恩了!”说罢,她转过头说:“代桃,去吧!”
“你是指那次你大姐诬陷你那次?”钟雪恩问。
叶繁锦点点头,其实像柳鸿轩这样的人,不只皇上欣赏,她也欣赏,她不想让这样的人越来越少,如果这次没有人帮他,他被这名妇女倒打一耙,那下次再碰到这种情况可能就不会出手相帮了。
钟雪恩非常豪爽地说:“没关系,要是到时候有麻烦,我来帮你作证!”
“嗯,谢谢!”叶繁锦心里有些感动,要是普通人,遇到这种事肯定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你又跟我客气,别忘了你跟我也算一家,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钟雪恩说道。
叶繁锦便没有再客气,转头看下面的情况。由于人太多,代桃带着小厮没能及时赶到柳鸿轩身边,而此时那名中年妇女已经叫嚷起来,“你搜吧,有本事你来摸摸,看我有没有偷东西!”她说着还把柳鸿轩的手往自己身上拽。
柳鸿轩哪里见过这种阵势?赶紧缩自己的手,整个人也已经慌乱了起来。
中年妇女可不会轻易罢手,仍旧叫着:“你找个女人来搜!”
旁边有个围观的大嫂说:“我来吧!”
这位大嫂约三十多岁,她瞧着这个公子不像坏人,所以也是出于好心,帮他。
柳鸿轩立刻伸手作揖,“谢谢这位嫂嫂!”
大嫂往那名中年妇女身上摸去,中年妇女仿佛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不但没有反对,还抬起手配合。
柳鸿轩对这个贼的行为有些纳闷了,但是他分明看到她偷东西的,可惜人多,他手慢,没能及时人赃并获。他还是十分笃定自己看到的。
大嫂摸得很仔细,但最后仍旧什么都没有,她只能摇了摇头,心里也有些疑惑,莫非真是这位小哥诬赖了人家?
这下旁边那个锦袍胖男人开口说话了,“好歹人家也那么大岁数了,还是个女人,我瞧着她不像贼。”
眼下没搜出东西,四周的人也都开始怀疑起来。
“这位公子,你是不是贼喊捉贼啊!”胖男人怀疑地问。
“怎么会?我分明看到她拽了这位公子的钱袋!”柳鸿轩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一个公子哥,哪里懂得市井之徒的手段?
如果今日不是叶繁锦看到这一幕,也不会想到现在的贼都这样偷了。
旁边的人也七嘴八舌地质疑是不是这位公子才是贼,柳鸿轩此时有点撑不住了,都说捉贼要捉赃,没有赃,你说出花来也没人信你。
此时中年妇女已经开始哭了起来,“哎哟我一把年纪,又是被诬陷,又是被毁了清白,我这辈子可都没让老头子以外的男人摸过手啊!我的晚节不保了啊,以后可怎么活呀,我老头子要是因此休了我,我只能跳河去了啊!”
柳鸿轩满脸胀红,不知所措起来,他脸皮薄,哪里是泼妇的对手?
代桃跟小厮好不容易挤了进来,那小厮先抓住锦袍胖男人叫:“钱袋在他这里,他跟那女人是一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