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啊,您道门空人,也管俗事?”叶繁锦笑得双眼晶晶亮,狡黠地问。
寂空用拂尘手中这端“咚”地敲了下她的脑袋,冷哼道:“要不是为你这个不开窍的木头,为师才不会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叶繁锦甜甜地笑着,欢天喜地的说:“师傅我帮你分草药!”
“先看看你这几日功课习得如何?”寂空用拂尘指了指角落里的琴说:“过去吧!”
知道徒儿要来,她早就命人将琴拿了过来,别的房间都不如这里暖和,她徒儿的身子也受不得冻。
叶繁锦心里发虚,嘴动了一动,看着师傅的表情那般严厉,没敢说什么,老实地坐到琴前,玉指微动,清灵中带着深厚的曲声响了起来。刚弹了没几句,寂空就持着拂尘过来敲她,“这两日你都做什么去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叶繁锦扔了琴抱头就跑,“师傅您别打了,徒儿光愁着嫁人之事呢,哪里还顾得上练琴?这次回去一定要勤于练习!”
寂空将她追得满屋子乱跑,“可是为师将你身子调理好了,能跑了是吧!”
“不跑难道还等着挨打?”叶繁锦蹲在药柜后面露出小脑袋,只有眼睛露在外面,黑白分明地看着师傅,一脸无辜的表情。
寂空哈哈大笑,连连说了两个“好”字,“这才是我徒儿,聪明!”
叶繁锦一看她笑了,这才呼口气说:“师傅,我帮您弄药去啊!”在这里待久了,她越来越觉得摆弄这些草药挺有意思,比那些弹琴绣花可是有趣儿多了。
这次寂空没有拦着,任由她去了。
见叶府四小姐真的有心要跑,长风不敢离去,在观外安排齐人候着,将整个道观前前后后给围了个严实,他担心殿下惦记,所以派人回去报信。
封玄离能不担心吗?她要是跑了,他岂不是白期望这么长时间?但是他又不能亲自去观中看着她,订下亲了,别人都关注着,更要避嫌。今日他什么事都没干,就在府中等消息,工作更是干不下去。
下午的时候,叶繁锦从道观离开,坐马车回府。
艾草看到小姐虽然脸上没有露出笑,但是看得出来心情与来时好了不少,不用说,肯定与寂空师太有关,但是她不明白到底寂空师太劝说了小姐,还是答应小姐帮她逃跑?要知道寂空师太算世外高人,不是她这种有点身手的暗卫可以相比的,如果小姐真有师太帮助,那她如何都拦不住。
长风则是担心叶繁锦在道观中消失,此时看到她走出道观,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回府的路上异常顺利,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总算平安地将她送回府,长风急着回去复命,可艾草心中却越发不安,忍不住随手给离王写了封信,让人送走。
封玄离得知叶繁锦回了丞相府,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下,然而他刚松气没多一会儿,艾草的信跟着就来了,这下可好,看完信他的心差点没从嗓子眼给跳出来。一向淡定的离王,如临大敌般地叫道:“长风,回来回来!”
长风刚走出门,听到殿下的叫声这么急迫,以为有刺客了,他跳进屋中,看到殿下一人站在堂中面色严峻,对他说:“快,给我在丞相府加大人手,千万不能让她跑了!”
“殿下,叶氏四小姐只是一介弱质女流,逃不出丞相府,再说就算逃出来,围在相府外的人也足以能将她拦回府中,殿下不必担忧!”长风说道。
“如果有寂空师太帮她,那我们的人就拦不住了!”封玄离着急地说。
长风否认道:“殿下,寂空师太是道门高人,不理俗事,怎会帮叶四小姐逃婚呢?”
“道门高人又怎会收俗家弟子?既然师太能收她为徒,为什么不能帮她逃跑呢?”封玄离眉头紧锁,一脸焦灼表情。
长风无话可说,他算发现了,殿下在叶氏四小姐身上就跟得了失心疯一般,完全不像往日的淡定。他知道再多说什么也没用,只好叉手道:“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长风走了,封玄离双眉紧锁,在原地走了两步,坐到椅上,然后又起来,在原地再走。这是一种极度不安的表现。
马上就要过年了,艾草发现自道观中回来之后,小姐一反之前的紧张不安,整个人都安定了下来,竟然还在房中绣起了花。
艾草试探地说:“小姐,马上就年三十了,您不需要准备准备?这花留着以后再绣吧!”
叶繁锦抿了抿唇笑着说:“反正我也无事,绣着玩罢!”
今日听太太说,司天监那边传来,说过了年三月就要办婚礼,眼下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太急了些,但皇上的意思,这个时候不算太冷,也没到有灾的时候,刚刚好。
想来皇帝被那洪灾搞得十分担心,夏天肯定不能结,要是春天成婚晚了,王爷都在新婚中,他也不好意思让人家去赈灾,煞风景。
时间这么紧,她怎么也得给自己绣点嫁妆吧!但是这话她又不好意思跟别人明讲。不过她的绣工,费半天劲,结果却令她泄气!进了正月又不让拿针,她只能这两天拼命地练习。
晚上去太太那里的时候,叶繁锦将刚绣好的枕套拿起来,眼看着现在绣的与之前绣得没多大长进,她脸上浮起懊恼的表情,也不知道离王会不会嫌她笨?长叹一声气,随意将枕套卷起,让代桃收着,去了太太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