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此刻乍一听太史的禀报,蔡吉还是忍不住唏嘘道,“看来吾等此番是彻底与那袁谭势如水火也。”
刘义逊见蔡吉流露出怅然之情,以为她是忧心得罪袁谭引来强敌,便上前劝说道,“此事怪不得主公。皆是袁谭与郭图挑衅所致。就算主公此次不发作,以那袁谭的心胸早晚还会寻借口加害主公。”
蔡吉当然不是怕袁谭,她只是担心会因这次的事令东莱过早丧失袁绍这颗大树庇佑。毕竟目前的东莱还是太过弱小,周边又已冒出了吕布、曹操这等强势的势力。自然是能多狐假虎威一天是一天。好在袁谭本就不得宠,只要处理得当,事情还是能有回转余地的。想到这里,蔡吉当即恢复了往日自信的状态,向刘义逊颔首道,“义逊说得是。此番若非提点,本府差点就着了郭图的道。哪能像现在这般,不费一兵一卒就让袁谭吃个哑巴亏。不过,依袁谭与郭图之前的行事作风,想来此二人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不知以为,本府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刘义逊见蔡吉向询问起了下一步的动向,连忙抱拳说出了想了一夜的对策,“回主公,义逊以为主公当下要做的事有两件。其一是修书一封送往邺城向袁绍阐明这次事件的缘由,并且主公得在信中强调主公对袁绍的忠诚。正如主公昨日在庆功宴上所言,主公之主公乃袁绍,而非袁谭。唯有如此主公方能对抗袁谭,而不得罪袁绍。更不会令主公成为世人眼中的另一个吕布。”
蔡吉听刘义逊提出了当初郭嘉提出过的计策,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没,阴谋、杀戮、背叛虽说在汉末犹如家常便饭,但再卑劣的阴谋在这个时代仍需华丽的大义做外衣。脱去大义,光着利益的膀子干架,那就成了吕布,是会被当做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这也是为何吕布杀董卓之后尚有袁绍、张邈、刘备等人先后收留,但其背叛刘备之后就只有白门楼一途。蔡吉不是吕布,更不会傻得去做吕布,所以她需要那么一封信来向世人表明的立场。正如那日在庆功宴上她向张颌等人说的那番话一样。想到这里,蔡吉当即便向刘义逊作揖附和道,“所言极是。本府也确有如此打算。就怕到时候袁绍护子啊。就算袁绍再不喜欢这个大,袁谭也终究是袁绍之。”
“主公言之有理。此举只能令主公占据大义之名,不能保证东莱安然无恙。”刘义逊说到这儿,眉宇间突然流露出了一丝肃杀的气息,“时值乱世,若想保得一方平安,唯有刀戈相向故义逊以为府君所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尽快赶回北海调集兵马,谨防袁谭率军来犯。”
刘义逊一提起军事,一旁的太史慈自然是驾轻就熟地指着地上的地图,跟着补充道,“主公,吾与义逊商量了一夜,觉得因在北海以潍水为界,潍水以西坚壁清野,潍水以东修营扎寨,并派遣水军巡于潍水之上,如此便可将袁谭挡于东莱之外。”
蔡吉在认真地听完刘义逊与太史慈一番布置之后,先是低头思略了半晌,跟着便面露笑容地向二者颔首道,“不瞒义逊、子义兄,本府去平原之前,奉孝与北海王叔治已在潍水东岸修下营寨。本府这就将二位商议之策派人送去北海,好让奉孝那边早做准备。”
刘义逊与太史慈一听郭嘉已经在潍水东岸布置下了营寨,不禁惊讶地对视了一下。不过紧接着,两人便心领神会地向蔡吉拱手道,“主公真神机妙算也。”
“神机妙算的是奉孝,而非本府。”蔡吉摆了摆手示意不敢居功,但她跟着却收敛起了笑容正色道,“那日攻下都昌之后,本府曾问奉孝,若是东莱因北海而与袁谭相争,该如何处之。奉孝说,只要能与袁谭战成平手,袁绍就不会为难东莱。未曾想,转眼间本府竟真要与袁谭对峙于北海。”
“主公放心。倘若袁谭真敢来犯,东莱全军上下誓死捍卫主公”太史慈一个抱拳向蔡吉发誓道。
“本府也汝等武勇。”蔡吉带着壮志成成的表情向太史慈点了下头。但与此同时蔡吉在心中也暗暗立下了另一份不为人知的备案。那就是一旦袁绍护短,且北海的战事不利,那在战火烧到东莱之前,蔡吉会先一步向袁绍提出愿意同袁氏联姻。作为一个女子,作为一个汉末的女子,提出这种要求无疑是会被人瞧不起的。但这就是乱世,唯有存下来才能奢谈大义,奢谈尊严,奢谈以后的事。更何况若是连东莱都丢了,那蔡吉到时候可就连同袁绍讨价还价的资本都没有了。
当然这种影响士气的备案眼下是不能说出口的。因为那毕竟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启动的备案。对于此刻的蔡吉来说,她最需要做的事就是。太史慈、文锐等人的武勇,郭嘉、刘义逊等人的智谋。
建安初年,四月末,袁谭点齐三万大军以平叛为由直扑北海意图消灭蔡吉部,并进而入侵东莱。而蔡吉则在太史慈、郭嘉的辅佐之下以一万五千兵马与之对抗。诚然袁谭部之兵力是东莱军的二倍。然东莱部胜在早有准备,且又有潍水做屏障。因此袁谭部虽来势汹汹,却并没有占得先机,反而在战局一开始就同东莱郡陷入了焦灼状态。
但不管此战的开局是吹枯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