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李大人,但过了半晌之后,他终究还是转身向蹋顿拱手道,“蹋顿大人,此事可行。”
“那是当然。林郎君、段郎君,尔等是乌桓的贵客今日吾要好好地招待贵客”蹋顿说罢,又用东胡话向在场的乌桓人转述了一番情况。于是乎,紧跟着大帐之内就爆发出了一阵欢呼之声。而众人看林飞与段融的眼光也随之热络起来。
当夜,蹋顿在昌黎城内摆下宴席,烤了全羊,上了美酒,用以招待林飞与段融。此外鉴于汉人的审美观,蹋顿还特意派了四个汉人女奴来伺候二人。且就在林、段二人搂着女奴喝着小酒之时,忽见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上前向他俩施礼道,“在下平原人王烈,现暂居辽东属国以贩马为生。两位可否赏光一叙。”
林飞与段融一听对方是辽东的汉商,不由对视了一眼。段融觉得对方来历不明多少有些犹豫。而林飞自付,且又有乌桓人保护,于是不等段融作答,便欣然颔首道,“难得王兄如此盛情,那吾俩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既然林飞抢先一步答应了对方,段融也只得起身随王烈进入了另一个帐篷。然而令林飞、段融颇感惊讶的是,他们一跨进帐篷所看到的,既非香艳的美女,也非五大三粗的马贩子,而是白天在蹋顿帐中见过的那位李大人。
不过林飞终究是经常与王侯将相往来之人,只见此时的他带着一贯事故的笑容向对方施礼道,“未曾想,李大人也在此。失敬失敬。”
然而对面的李大人却根本不搭理林飞的寒暄,而是等二人都坐定之后,才注视着段融沉声点穿道,“若是老夫没猜,二位应该不是海商。”
“李大人何出此言?吾俩若不是海商,又会是人?”林飞不置可否地笑道。
“年轻人,莫同老夫打哈哈。曾几何时,老夫李敏也是一方太守。”自称为李敏的老者傲然地横扫了林飞一眼。而一旁的王烈则适时地向二人介绍说,“这位是前河内太守敬达公。”
河内太守?听罢王烈的介绍,林飞与段融不约而同地为之一惊。来辽东属国之前,他们曾设想过各种意外情况。但碰上前太守这种事还真是令人深感意外。前河内太守会出现在辽东属国?又会同乌桓人混在一起?
但李敏却根本不给林、段二人多加考虑的,而是紧盯着二人追问道,“说吧,是何人派汝二人来的?袁绍?曹操?还是东莱蔡氏?”
段融终究是比林飞嫩了不少,被对方一试探,便忍不住脱口而出道,“李大人也知蔡府君?”
“蔡伯起一生为人谨慎,不曾想竟会生出一个心怀壮志的女儿。”李敏感慨地笑了笑之后,又向段融问道,“这么说汝等是蔡氏派来的?”
不过未等段融开口回答,一旁的林飞已抢先反问道,“李大人又是何人所派?公孙度?公孙瓒?”
哪知林飞的话音刚落,李敏那双原本半闭着的眼睛突然圆睁道,“老夫与公孙度那玄菟小吏势不两立”
原来公孙度早年在玄菟郡充当小吏之时,虽混迹于上层,但在其乡里评议之中,却仍被视为寒门贱族。襄平令公孙昭按东汉的乡议原则,召公孙度的公孙康做伍长。辽东名豪田韶则同样利用乡议压制公孙度父子。后来公孙度做了辽东太守,并自封为辽东侯,便开始利用手中大权大肆报复辽东当地的豪族。他先是当众笞杀了公孙昭,后又将包括田韶在内的百余家辽东望族灭门抄家,几乎将当地大族斩尽杀绝。
公孙度此举自然是引起了辽东士族官僚的强烈不满。而之后公孙度又图谋在辽东称王称帝,更是引起了辽东名士的一致抵制。乐浪太守凉茂以及面前的河内太守李敏便是当时颇有分量的两个反对者。只可惜时值乱世,在兵强马壮的公孙度面前,凉茂与李敏完全是在螳臂当车。最终乐浪太守凉茂被公孙度软禁。而李敏虽事先得到消息带了家小出海避祸,却也因此彻底惹恼了公孙度。抓不到李敏的公孙度当众焚烧了李敏父亲的尸体,并诛其宗族。李敏闻讯后痛心疾首,发誓要为父亲报仇。为此他一面让李胤带家眷移居关内,一面与王烈等同样与公孙度有仇的辽东豪族混迹于辽东属国,以期借乌桓人之力对付公孙度。
然而乌桓人虽也与公孙度有仇,但相比汉人重亲情,乌桓人更看重拳头。且乌桓人贵少贱老,怒杀父兄,不以为有罪,然不害其母,因母有族类;而父兄以己为种,故无人过问。因此像李敏这般为了父亲尸体被烧,而要向公孙度寻仇的做法,乌桓人是很难理解的。加之公孙度东伐高句丽,西击乌桓,南取辽东半岛,拳头那是相当的硬。所以李敏与王烈等人虽在辽东属国蛰伏多年,却一直没能成功挑拨乌桓人对付公孙度。
但这次林飞与段融的出现,却让李敏看到了一丝希望。在他看来,不管这两个年轻人是袁绍派来的也好,曹操派来的也罢,亦或是东莱那边的人也成,只要是中原来的诸侯,那就势必容不下公孙度的存在。而一旦两者有矛盾,李敏便也有了复仇的机会。哪怕这机会很渺茫,他亦不惜以身犯险。
想到这里,李敏暗暗压制住了心中的仇恨,转而循序善诱地向林飞与段融说道,“二位初到辽东,可能有所不知。那公孙度为人贪得无厌,嗜杀成性。汝家主公若想经略辽东,公孙度此獠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