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蔡吉在许都忙着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宛城之战之时,远在冀州的袁绍亦在为曹操近期做得的诸多小动作而恼怒不已,“徐州刺史曹阿瞒那厮分明是想在孤的背后插钉子”
面对袁绍暴跳如雷的架势,一旁陪坐的沮授在与田丰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不禁上前劝阻道,“主公息怒。据许都探子来报,曹操此番不仅上表蔡安贞为徐州刺史。还上表刘备为豫州刺史。其此举显然是针对徐州的吕布所设。以蔡安贞的智谋很难说会因一个刺史的空头衔而转投曹操。”
“哼,不过又是二桃杀三士之类的把戏而已。孤怎会不知曹操心中所想。”袁绍铁青着脸冷哼道。历史上曹袁两家阵营在很长一段里都保持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暧昧关系。因此,曹操在许都的诸多举动对袁绍来说都算不上秘密。然而正因为如此,眼瞅着曹操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汉帝的名义挑拨诸侯混战,并从中谋取渔翁之利。这会儿更是将手伸到了的地盘。而却只能在邺城干瞪着眼,坐视曹操在中原闹得欢。这会儿越想越不甘心的袁绍不由咬牙切齿地发狠话道,“曹阿瞒自以为有了天子这杆大旗就可为所欲为乎孤这就发兵十万南下教训那厮”
在场的沮授与田丰耳听袁绍打算调重兵南下攻打曹操,当即都露出了愕然之色。田丰更是忙不迭地脱口而出道,“主公此事万万不可。主公的人马眼下正在幽州围攻公孙瓒,倘若贸然撤军,转而南下,莫说士气会因此受损。如此疲惫之师又怎能对付以逸待劳的曹操。更何况曹操坐拥天子,主公若无充足理由进攻许都,势必会被扣上谋反的罪名。如此作为,实乃得不偿失。”
“元皓说得没。”沮授在附和了田丰的进言之后,又跟着向紧锁着眉头的袁绍开导道,“授以为主公眼下可先派使者前往许都,游说天子和曹操,指出许都地势低而潮湿,洛阳已经残破,最好是迁都到相对富裕的鄄城。鄄城虽也隶属于曹操,可此地离冀州较近,一旦时机成熟,主公大可挥师南下迎天子入冀州。当然以曹操的性格可能不会答应此事。不过如此一来主公又可趁机挑拨曹操与天子的关系。然则无论主公采用何种手段对付曹操。在攻幽州与攻豫州之间,主公必须做出取舍。两线作战实乃兵家大忌。”
袁绍起先听到沮授那个迁都鄄城的建议,还捻着胡须频频点头。但当沮授要他在幽州与天子之间做抉择之时,这位北方霸主那原本已经松开的眉头却再也一次聚拢了起来,“公与言之有理。孤怎不知两线作战乃大忌。然则孤之前曾修书公孙瓒,想与他解开的仇怨,互相联合。可谁曾想,公孙瓒那厮根本不知好歹。其不仅对孤的好意,不予理睬,增强了幽州个郡县的防备。甚至还放出话说,而今四方龙争虎斗,无人能连年守在易京,就是袁绍又能奈我何”
眼见袁绍说到最后紧攥着拳头,满脸通红的模样,沮授与田丰不约而同地都暗自叹了一口气。没,袁绍之前确实曾尝试过同公孙瓒修好。然而那位白马将军却仿佛是被某种鬼魅附身了一般,丝毫不顾及中原的局势变幻,硬是要与袁绍死磕到底。可以毫不客气地说,公孙瓒如此回绝袁绍,要比他在战场上战胜袁军,更能激发袁绍的怒火。
看来幽州之战怕是要不死不休也
出于对自家主公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脾气的深刻了解,沮授与田丰很快就达成了一致默契——以幽州之战为先。因此就在袁绍怒不可遏地抱怨完公孙瓒之后,沮授便适时地向袁绍拱手进言道,“主公,既然公孙瓒不肯与我军修好。那授以为主公就该趁着曹操烦心吕布、袁术之际,一举平定幽州,以绝后患”
“孤也正有此意。既然公孙瓒一定要战,那孤就让他为那些狂妄之言付出应有的代价”袁绍见想法与沮授完全一致,不禁傲然地点了点头,跟着又果断地补充道,“至于曹操那边就先依公与之计来办。”
沮授眼见袁绍不再叫嚣着要同时教训曹操与公孙瓒,便跟着,“主公若是担心那蔡安贞会被曹操收买。大可借此次征讨幽州的机会,命其领兵来幽州助战,以试探其对主公的忠心。”
袁绍是何等人物,听罢沮授所言,立马便心领神会地哈哈大笑道,“好个一箭双雕之计。孤倒要看看这蔡安贞究竟想做东莱太守呢?还是徐州刺史?”
不过这会儿坐在沮授身旁的田丰却略带犹豫地进言道,“主公,公与此计虽佳。然大至今未就上次平原城的事向蔡安贞致歉。恐怕东莱那边会对出兵幽州之时有所忌惮。”
袁绍耳听田丰提起了袁谭,当即就流露出厌恶之色道,“那个畜生整日就为孤找麻烦。孤听闻其在青州整日与一干奸佞小人厮混,纵欲肆志,声誉一落千丈。”
沮授心想袁谭那脾气还不是同主公你如出一辙。当然沮授也知,这样的话并不能当着袁绍的面说出口。更何况相比袁绍安排在并州做州牧的外甥高干,袁谭的风评多少还算过得去。毕竟他只是心情郁闷找一帮纨绔子弟瞎混而已。而高干在并州的所作所为那才真叫是天怒人怨。不过沮授也清楚,就算袁谭、高干在地方上闹得再厉害,袁绍也不会轻易地派人将他二人替换下来。因为在自家主公看来,外人永远没有亲人用得放心。也正是抓住了袁绍这种任人唯亲的心态,沮授并没有跟着田丰数落袁谭的不是,而是另行为袁绍找了块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