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满是女人凄惨的呼救声,鼻腔内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蔡子梅在恍惚中恢复了意识。然而睁开眼皮的她第一眼看见的是一群手持利刃的古装男子正在四处劫杀一些同样古装打扮的男男女女。到处是刀光剑影,到处是血肉飞散。仿佛是古装片里的打劫场景,又像是一场荒诞而又真实的梦境。
我这是在哪里?
好像是被王行长的车撞飞了……
然后呢?
死了吗?
还是……
蔡子梅站在原地如看客一般看着眼前的这群怪人互相厮杀。就在此时一个梳着两个发髻的女孩朝她狂奔了而来嘴里依稀叫喊着:“小娘子!快跑!快跑!”
“是在叫我吗?”蔡子梅一脸茫然地看着那个女孩,脚下却并没有要动的意思。她已经想来自己是死了的。那时王行长带着满腔的愤恨开车撞飞了自己。在那种情况下人是不可能存活的。活着的人也不会做这样的梦。我死了。所以这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蔡子梅冷眼看着眼前的梦境。而后她看见少女在自己的面前一分为二。鲜红的液体溅上了她的脸颊,热热的。
“好一个真实的梦啊。”蔡子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呢喃道。只是还未等她话音落下一个巨大的黑影便已冲了上来。
“嚄!好漂亮的小娘子!老子这次可有福了。”身披虎皮的壮硕男子随手将染满鲜血的大刀插在了地上,然后不由分说地便将蔡子梅推倒在地。
背脊上传来的剧烈冲击,粗糙双手触到肌肤的冰凉感觉,以及那顶着膝盖的炙热硬物……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向蔡子梅的大脑发出求救的信号。这样下去会死的!会死的!无视先前得出的已死结论,身体的本能让蔡子梅选择了抵抗。然而压在身上的男子实在太过壮实,蔡子梅的反抗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但她并没有就此放弃。是的,在她蔡子梅的字典上就从来没有“放弃”这两个字。无论是被父母抛弃,还是与弟弟分离,她总能用自己的双手挣出了一片天空!
终于蔡子梅竭力挣扎的双手碰到了一根硬物。努力避开男子强吻的她定眼一看却是插在男子腰间的一把匕首。“杀了他!”几乎没有做任何犹豫,蔡子梅一把抽出那匕首朝着男子的脖颈狠狠地扎了下去。
男子的身躯猛地一抖,刚才还在撕扯衣襟的双手立即掐上了蔡子梅的脖子。不过蔡子梅不等对方用力一鼓作气拔出匕首又朝着男子的脖子死命扎了几下。滚热的鲜血刹时溅了蔡子梅一脸,而嘴里传来的咸腥滋味更是令她陷入到了某种疯狂之中。
一刀、两刀、三刀……恍惚中蔡子梅不记得自己究竟扎了那男人多少刀,也不知道自己扎得是深是浅。她只觉得男子的双手渐渐松了下来,那如铜铃般突出的双眼渐渐没了光泽,而那个又臭又脏的身躯则渐渐地垮在了她的身上。
“啊……”随着一记声嘶力竭的尖叫,蔡子梅奋力推开了压在身上的男子。浑身浴血的她一把支起身子,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襟。只见自己身上穿着件白色古装,而已被撕裂的衣襟半遮着沾满鲜血却刚刚发育的玉胸。哐当一声,蔡子梅把匕首一仍伸出了自己的双手。同样的沾满鲜血,同样的小巧玲珑。这不是自己的胸,也不是自己的手。
啊!啊!啊!
我是谁?我是谁!
陷入混乱的蔡子梅很像放声大叫。然而此刻的她一点声音都发不出,相反脑中却像是走马灯似地闪出了诸多影像。蔡吉、东汉、东莱、太守、父亲、弟弟、重病、遇袭、救命……
“我……还活着吧。呵呵,也对哦。所谓活着就是从一个修罗场转战到另一个修罗场啊!”无视周围依旧持续着的杀戮,蔡子梅轻轻地笑出了声。然后她抬起了头,只见不远处一队骑兵正挥舞着长枪朝自己这边杀来。
“河内张清在此!尔等恶贼速来送死!”马背上的一员武将左刺右挑间将一干强盗杀得四处逃散。不过他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胜利的喜悦,相反眉眼间布满了懊悔与忧心。
作为东莱太守的家将张清此次受命护送蔡太守一双儿女前往东莱郡黄县与其会合。须知大汉皇朝自黄巾贼作乱至今已经快过去十年了,妖道张角虽在中平元年便已伏诛,但战火却并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先是十八路诸侯征讨太师董卓;再是董卓挟天子烧洛阳;之后司徒王允与温侯吕布在长安诛杀了恶贼董卓;可没过多久吕布又被董卓残党李傕、郭汜赶出了长安司徒王允也因此遇害。自此天下已然大乱,各路诸侯各自为镇全然不把被李傕、郭汜挟持在手的天子放在眼里。曾经繁华的京师洛阳而今却宛如鬼城地府。也正是如此蔡太守才会要他将两个幼子从司隶接去东莱。哪知蔡太守的小儿子蔡祥小郎君在半路染上了恶疾。一行人中没有医师,而四周放眼望去除了野草丛生的荒地就是残垣断壁的废村。无奈之下张清只得带着几个身手不错的家将一路护送小主公赶去最近的曲成县就医。剩下的家将家丁则护送蔡老爷的女儿蔡吉小娘子以及一干女眷押着随身的财物在后头慢慢赶路。可谁曾想只不过才一天一夜的功夫,留下来的蔡家女眷便受到了盗贼的攻击。
正当张清在心里打起倘若蔡小娘子出事他便以死谢罪的念头之时,不远处一个纤弱的身影引起了他的主意。“是蔡小娘子!”一阵狂喜的张清连忙翻身下马快步冲到了少女面前。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