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公孙度召来亲信柳毅随口问道,“可有蹋顿消息?”
跟在公孙度身后的柳毅快步上前,以不屑地口吻作答,“蹋顿那厮就是只兔子,一听主公南下亲征吓得躲在昌黎内不敢出门。
公孙度听罢点了点头,又指着前方的锦西城问道,“对面可有动静?”
柳毅看了看远处巍然耸立的锦西城,朝地上啐了口痰,回道,“就是帮王八,缩头不出。主公,某这就上弟兄打翻这龟壳”
公孙度回头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柳毅并没有立即搭话。曾任尚书郎的公孙度一眼就看出对面的锦西城是仿中原城池而建,不仅拥高耸的城墙,外围还挖有宽一丈的壕沟。并且从其城门左右所设的箭楼位置可以判断出,在厚实的城门背后很可能还设有曲池。如此坚固的城池,可不是柳毅平时攻掠的那些山寨。以公孙度目前所掌握的兵力想啃下这么块硬骨头可不容易。更何况辽东以骑兵为主,对这种拥有高墙的城池本就心有余而力不足。当然公孙度在人数上还是拥有一定优势的。加之锦西城本身并不大,只要将其团团围住,掐断水源,不怕对方不就范。
在经过一番思虑之后,公孙度最终决定先让扶余人打个头阵,试探试探锦西城的虚实再做定夺。于是便向柳毅吩咐道,“让扶余人收拾一下,日上三竿后攻城。”
柳毅听罢,先是楞了一下,旋即心领神会地抱拳领命道,“喏。”
庞统静静地伫立在城头,远眺城下如蚂蚁一般忙碌的公孙大军。冷风自他身边呼啸穿梭,但他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公孙度的兵马是在昨天傍晚陆续抵达锦西城下的。人数虽不如其吹嘘的拥有十万之众,但也不容小觑。虽然城内军民对此早有准备,可真当公孙度的人马在城外搭起营地,还是在城内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这不,就在庞统观察敌情的当口,中郎将唐蓥领着两名男子走上了城楼。庞统与这两名男子虽不熟,但多少还有些耳闻。走在最前头的中年男子姓陈名牍,约莫四十来岁,镶有狐皮的长袍包裹着身高与腰围几乎相等的肥胖身躯。可就是这么一个每走一步都要喘上一口大气的胖子,却是锦西城内赫赫有名的皮草商。与陈牍形成鲜明对比的另一个男子,则干瘦得像一根随时会被烈风吹折的芦苇杆子,唯有马脸上一双绿豆眼闪烁着商人特有的狡黠。此人当然也不是等闲之辈。锦西湾里停泊的最大船队就属于这位干瘦的秦绥,秦老倌。这两人在锦西城虽算不上数一数二,但也有数三数四身家的人物。平日里同林飞也有些交情。
一见到庞统,陈牍与秦绥便忙不迭地赶上前施礼道,“草民陈牍,草民秦绥,见过庞军师。”
庞统不似林飞善于交际,并且骨子里还残存着儒生对商贾的偏见。只是碍于蔡吉一向重商,才在表面上保持应有的礼貌。面对不请自来的两个商人,庞统只是抬了抬手还礼,问道,“两位掌柜有何贵干?”
陈牍与秦绥先是偷偷瞥了一眼城下忙忙碌碌的公孙军。在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陈牍掏出一块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进而向庞统探问道庞军师,张将军已领兵出城数日,不知何时回城?”
庞统一面冷眼观望着两人的表现,一面打着官腔回答道,“张将军不日便会回锦西。两位掌柜无须担心。”
废话,我们当然张辽会。可他时候?的时候锦西还在不在?谁又能。有些不耐烦的秦绥急切地追问道公孙度的大军都已兵临城下,张将军再不回城,吾等可如何是好?”
“锦西城高墙厚,公孙老贼奈何不了锦西。”又是一个官腔。
眼瞅着庞统官腔不断,陈牍同秦绥再次交换了眼神,旋即堆起笑容略带献媚地说道,“庞军师为保锦西日夜操劳。吾等一年来深受锦西关照,愿捐出金银五箱、珠宝三箱,为锦西买个平安。”
原来是想求和。庞统在心中冷笑两个商贾太过短视。且不论就算送了金银,公孙度也不见得会收手。退一步说,就算公孙度接受和谈,锦西向其进贡,那锦西又算是谁的城?庞统一向认为锦西是蔡吉进攻辽东的桥头堡。而这一次争战则是双方扭转实力对比的契机。至于“和气生财”之类的想法,庞统根本想都没想过。
无心倾听商贾诉求的庞统,当即便下了逐客令道,“统在此代吾家主公谢过二位掌柜高义。然则保护城内百姓,乃是吾等职责,无需二位多虑。山威将军,护送两位掌柜下去歇息。”
庞统特地强调了一下“护送”二字,唐蓥顿时会意地向手下使了个眼色将这两个一心求和的客人押下去软禁了起来。而在目送两个商贾离开城楼之后,唐蓥叹了口气道,“此二人也是一片好心。”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等打退了公孙度,吾自会放人。”庞统冷峻地说道。在他看来眼下最需要做的事就是统一城内主战的思想。陈牍和秦绥这种主和派,自然是要坚决打压。
“罢了。谁让眼下全城汝最大。”唐蓥苦笑着摇了摇头,跟着便将目光投向了对面地敌手道,“士元打算如何击退公孙度?”
“公孙度定会让扶余人打头阵试探锦西虚实。吾等只需紧守要害便可击退敌军。”庞统分析道。
曾与黄巾军交战过的唐蓥十分同意庞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