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战本就是身与心的较量。当太阳再次爬上三竿,新的一轮较量也就此展开。随着深沉的号角声响起,公孙度一方打头阵的依旧是扶余人,不同的是这一次公孙度的精锐也整装上阵,摆出了一副随时跟进架势。虽说双方都是皮帽皮甲的扮,但公孙度军装备了更为轻巧的熟皮圆盾,其武器清一色为铁器。不像扶余人那边青铜剑、石斧齐上阵。值得注意的是公孙度拥有大量的骑兵,可见其机动力不容小觑。当然眼下上演的是攻城战,这些骑兵一时半会儿还无法发威。
“放箭”唐蓥领着一干守军射出了漫天的箭雨。扶余人依旧以悍不畏死的姿态迎着箭矢冲杀前进。只不过这次不少人都带上了杉木盾以低档箭矢的伤害。但相应的扶余人的速度与敏捷度亦比昨天逊色了不少。
正当唐蓥和庞统在城头上指挥作战之时,从楼下跌跌撞撞地跑来了一个小卒。一见二人,那小卒便立即单膝下跪,“报公孙军攻东门也”
“?”
“说清楚”
面对唐蓥、庞统一前一后的追问,那小卒咽了口唾沫答道公孙军自港口登岸,正在攻东门。”
唐蓥与庞统现在所处的位置是锦西的西城门,此门正对公孙度大营,是公孙军进攻的主方向。相对之下锦西城的东门靠近海港,可是说是完全处于主战场的背面。然而就是如此特殊的位置,此刻却正在遭受公孙军的攻击,这让身为守城指挥的庞、唐二人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却见唐蓥神色凝重地向庞统抱拳道,“蓥,去看看。”
庞统铁青着脸点了点头,目送唐蓥下了城。不可否认,忽视东门被进攻的可能性是身为军师的庞统的责任。此刻东门虽也配有守军,但大都是一些新兵以及民夫。庞统将主力配备在了眼前的西门。倘若东门被攻破,则锦西不保;倘若锦西不保,那整个战局将瞬间土崩瓦解。
有生以来第一次庞统的心中涌起了一丝愧疚,一丝懊恼,甚至一丝害怕。但很快庞统便稳住了情绪,眼中亦恢复了往日的坚定与自信。确实,的一念之差造成了东门的危机。但眼下并非自哀自怨的时刻,城内数万人的身家,以及主公多年的心血,皆维系在的身上。战斗尚未结束,最要做的事就是信任唐蓥,守住西门
唐蓥与前来报信的小卒快步走下楼梯。楼下的亲随见状立即为他牵来了战马。唐蓥二话不说,便翻身上马,带着一票人马沿着城中街道一路向东门疾驰而去。可饶是如此,当唐蓥抵达东门时,东门厚实的城门正被城外的攻城圆木砸得嘎吱作响。城门上下的守军似乎对这样的场景有些不知所措。眼见唐蓥到场,负责东门的军侯赶紧下城将上官引到了城头观战。
当唐蓥看到城下正在撞门的敌军之后,不由长长地舒了口气。显然情况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公孙度的人马可能是趁扶余人攻打西门的档口,划小船从海湾的另一头悄悄靠近码头上的岸。由于东门的守军缺乏经验,未能在公孙度军登岸的时候主动出击,而是忙不迭地跑去西门求援。这才使得这票公孙军得意攻到城下。好在对方的人数不能同西门相提并论,最多不过两百来人而已。至于他们一开始所带的云梯则早已被城上的油锅、滚木砸了个稀烂。因此只能通过撞城门的方式来进攻东门。
不过放任这些不速之客这么一直砸门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在大致了解了一番敌情之后,心中有谱的唐蓥快步下楼,翻身上马下大声喊道,“骑兵整队随吾冲杀出去”
随着唐蓥一声令下,东门有马的士兵纷纷上马亮出了的武器。唐蓥满意地点了下头,旋即拔出长刀,拨转马头,冲着那军侯沉声道,“开门”
映衬着铁链搅动嘎吱作响的声音,以唐蓥为首的骑兵似蛟龙入海自门后冲出。原本正在专心砸门的公孙军何曾想到对方竟会突然开门,顿时就被一马当先的唐蓥砍了个人仰马翻。
公孙度策马立于阵中,冷眼观察着对面一波*扶余人冲过沟渠,开始攀登城墙。掐指算来这会儿派出去的人马应该已经开始攻击锦西的东门。可就眼前的战况看来,锦西的防御似乎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这在公孙度看来颇有点意外。
早在出征之前公孙度便已打听到锦西城内并没有宿将坐镇。唯一有些名气的一个将领是曾在吕布麾下效力的张辽。公孙度回想了一下当年在京师的日子,似乎对这位张将军也没印象。此外在城中比较有权的人便是“城主”林飞与军师庞统。据说前者是个擅长筑成的书生,而后者年纪刚满二十。让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做军师这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不过考虑到锦西的后台徐州牧蔡吉也不过十八岁,会任命二十岁的军师也不足为奇。
公孙度之前并没有与锦西的守将交过手。依照他的分析,无论对方的才华如何,只要他们年轻便总免不了会急躁,会缺乏经验。因此在观察到锦西的东门是死角之后,公孙度便命人从海上绕到锦西背后登陆,以求给锦西的守军来个声东击西。而其之所以一夜没有偷袭锦西,也是在忙着准备船的缘故。
不过现在看来锦西的守将要比他想象的沉得住气。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慌乱的迹象。难道是那几船兵丁没上岸?还是说人太少了?亦或是对方已出城交战?思虑至此,公孙度脑中猛地灵光一闪,回头喊道,“柳毅。”
“末将在。”柳毅拨马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