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二殿下谁都不想讨伐,那还是听珩一句,回幽州吧。”韩珩顺水推舟道,“殿下坐镇幽州进可南下袭扰齐军,退可割据一方。若冀州陷落,殿下还可挟幽州向朝廷……”
“住嘴曹操,蔡吉乃熙之杀父仇人,熙绝不会向朝廷请降”未等韩珩说完,袁熙就以一声爆喝打断了他的话语。
韩珩被袁熙如此一喝,自然是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不过想到冀州现在的乱局,韩珩还是忍不住长叹了一声。这一声叹息在袁熙听来颇为心痛。却见他在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以略带沙哑的声音向韩珩说道,“退守幽州之事,熙会认真考虑。但请降一事,韩别驾也休要再提。”
韩珩默不作声地朝袁熙拱手一揖算是答应了他的要求。可就在袁熙表示要考虑回撤幽州之时,忽听帐外响起了一声通报,“殿下,邺城特使求见。”
韩珩听罢,心想不妙,袁尚现在派特使来想必是想拉拢袁熙对付袁谭。于是便将试探的目光投向了袁熙。出乎意料的是袁熙并没有立刻让人将特使带进大帐,而是低头思虑了片刻,下令道,“尔先将特使安置于驿站,就说战事繁忙吾无暇召见。”
“二殿下这是何意?”韩珩诧异地问道。
袁熙两手一背正色道,“熙总不能光听三弟一面之词。”
这一边袁氏在冀州正忙着争权夺利,那一头打扫完延津战场的蔡吉也终于在水师的护送下抵达了刚刚修缮完毕的白马津。至于白马津对面的黎阳城则收起战船,紧闭城门,一副全城戒备的架势,生怕蔡吉一个兴起率领水师兴兵来犯。其实黎阳城内袁谭与蒋义渠的紧张完全是多余的。在同曹操开完分赃大会之前,蔡吉才不想替曹操免费打开通往魏郡的水上大门呢。
曹操当然也知蔡吉不会轻易提供水师将曹军运过黄河。所以一见蔡吉走下战船,曹操便热络地抱拳相迎道,“齐侯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也。”
正所谓国礼在先,家礼在后。更何况蔡吉现下只是与曹丕订婚,并未正式成婚。因此面对亲自相迎的曹操,蔡吉还是以上下级之礼,向曹操躬身作揖道,“蔡吉见过司空。”
“齐侯不必多礼。此番多亏齐侯出手相助,孤方能逃过一劫啊。”曹操面带微笑,抬手虚扶起了蔡吉。
蔡吉则谦逊地回应道,“司空何出此言。司空为朝廷征讨逆贼,于情于理吉都该出兵相助。倒是吉未能及时救援官渡令贵军陷入多日苦战。幸好天佑大汉,如今司空安然无恙取得官渡大捷,否则吉真是难辞其咎。”
好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蔡安贞。曹操在心中冷笑了一声。虽说夏侯渊带着蔡吉调拨的援军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曹操一命,但他还是从之后收到的一系列战报中嗅出了阴谋的味道。特别是管承袭白马之举,在曹操看来完全就是在逼袁绍破釜沉舟猛攻曹营。若非他曹孟德命大,官渡很可能会在援军到达之前被袁绍攻克。到那时候夏侯渊等人只会懊恼没赶上,而不会去怀疑蔡吉在背后做过手脚。
当然这种事现在还不能拿出来质问蔡吉。所以这会儿的曹操依旧面带春风地替蔡吉找借口道,“齐侯此言差矣。孤陷入苦战乃是时事所逼,怎可以此责怪齐侯。”
蔡吉见曹操三两句间就将水师袭白马之事一笔揭过,便也打蛇顺杆上地向曹操递高帽道,“司空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宰相肚里能撑船?齐侯妙语如珠,妙语如珠啊。”曹操拍手笑了两声,旋即便将目光投向了蔡吉所乘坐的楼船,并在不经意间露出羡慕之色道,“孤素闻齐军水师甲天下,此番更是在延津立下诛杀袁绍之功。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司空若有兴趣,可上船一观。”蔡吉大方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哦?那孤就恭敬不如从命也。”曹操言罢,倒也不作推辞,直接迈开大步,任由蔡吉领着登上了楼船。一同随行的还有荀攸、夏侯渊、曹丕等人。
至于蔡吉则悉心地向曹操等人一一介绍,“此船名唤乘风,高十丈,一次最多可载千人,乃齐军水师旗舰。”
“旗舰?何为旗舰?”曹操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船上的重楼,一边随口问道。
“旗舰乃水师指挥之舰,因水师以令旗号令群船,故称为旗舰。”蔡吉上前解释道。她这话倒并没有夸张,“乘风”确实是齐军水师的旗舰,同时也是水师最大的一艘战船。当然蔡吉也不会多嘴去说,她现在只有一艘乘风这般大小的战船。水师越能震慑曹操,待会儿谈判起来,蔡吉手里握着的筹码也就越重。更为确切点说,蔡吉是想在曹操面前制造出齐军依赖水师的假象。让水师摆出强势的姿态从而掩盖齐军在步骑上诸多优势。
果然,经过蔡吉一番解释,包括曹操在内的一干曹军将帅再次纷纷流露出了惊羡之色。这其中也包括了曹丕。虽说曹丕之前曾以护卫的身份随蔡吉西征青州,但齐军的楼船他还是第一次上。庞大的船身,宽阔的甲板,以及高耸的桅杆,都给少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过就在曹丕好奇地四处张望之时,曹操却向其招了招手道,“丕儿,。”
曹丕赶紧上前恭敬地朝父亲拱手道,“父上有何吩咐?”
曹操以慈父的姿态摸了摸曹丕的头,说道“汝在曹营待了多日,而今也该回齐侯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