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未等袁尚发话,刘太后就抢先一步否决道,“不许其进城”
“母后……”袁尚张口想要辩驳。
可刘太后却黛眉一条,态度强硬道,“袁术此人狼子野心,不足为信。尚儿切不可放其入城,否则后患无穷。”
“太后言之有理。臣也认为不可放安国王入城。”审配附和道。
袁尚见母亲和审配都反对袁术入城,也就不再坚持,转而替袁术找了个台阶下道,“那就让安国王换防涉县。”
“陛下英明。”审配拱手领命。
“正该如此。”刘太后亦向报以赞许的微笑,继而进一步向其提醒道,“不仅是袁术,皇儿也该远离于吉。”
“母后何出此言?”袁尚一脸迷惑道,“于仙师向来忠于大陈,为袁氏立下过汗马功劳。”
“忠于大陈?他是忠于黄天之境吧。”刘太后冷哼了一声道。
“不过是个下人胡言乱语,母后何必当真。”袁尚不以为然道。原来那日君雅簏在皇城上的狂言,在御林军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第二天便有人将她的话原原本本地学给了刘太后与袁尚听。刘太后当场就甩了杯子,袁尚亦觉得太平道的人太过嚣张。不久之后闻讯赶来的于吉,向二人连连请罪,声称一切只是君雅簏在胡言乱语,绝对忠于大陈。为此于吉还当着袁尚母子的面,命君雅簏自裁以示惩罚。由于袁尚还想仰仗“山崩地裂之术”对付曹操和蔡吉,加之妖言惑众的君雅簏已然以命相抵,因此他最终还是原谅了于吉。
相比年轻的袁尚,刘太后可就不好糊弄了。此刻眼瞅着一副不设提防的模样,刘太后不由急道,“太平道曾祸乱天下,皇儿怎能如此轻信于吉”
“母后息怒。孩儿也知于吉此人不可信。然则对付曹操、蔡吉二贼,孩儿尚需其妖法相助。”袁尚连忙向母亲表态道。
“太后明鉴。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更何况,陛下若突然远离于吉,也会让那老道生疑心,进而对大陈不利。”审配也在一旁帮腔道。这并不代表审配同于吉有啥交情。正如袁尚所言,现在的袁军需要于吉的“山崩地裂之术”。哪怕这妖术并非每一次都灵验,也好过于没有妖术相助。至少每次出战有于吉那妖道“作法”还能激励一下士气。
“罢了。尔等知分寸便好。”刘太后绷着脸点了点头。
然而刘太后等人却并不知晓,他们在深宫密商的内容,仅在半天之后就传到了于吉耳中。身为大陈国师,于吉拥有一座不逊于王府的道观。在听罢手下门徒的密报之后,这老儿捻了捻雪白的山羊胡子,冷笑一声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远离老道?哼,娘们终究靠不住。蔡氏如此,刘氏也如此。”
“仙师可要雅簏除去刘太后?”说这话的正是在外人眼中已当众自杀的木遁旗主君雅簏。原来那日于吉在得知君雅簏说话后顿时心急如焚。可是光凭嘴巴解释并不能消除袁尚母子对的怀疑。情急之下于吉只得使出一出苦肉计来为表忠心。好在太平道本就把戏多多,诈死之法更是不胜枚举。君雅簏只稍稍耍了个把戏,便达成了以死谢罪的目的。当然她现下既是已死之人,自然是不能再以真面目示人。因此君雅簏也像段娥眉一样搞了块面纱遮在脸上,却都这不住那由内透出的杀气。
面对君雅簏杀气腾腾的提议,于吉不禁皱了皱眉头,呵斥道,“蠢货整天只知打打杀杀。若非汝胡言乱语,何以会有今日之困局。”
君雅簏被于吉这么一骂,并没有反驳,亦没有生气,反倒是顺从地退到了一边,静候于吉下达新的命令。可于吉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一个劲地在丹房内来回转圈。曹操与蔡吉的攻势远远超过了于吉的想象。本来他以为凭袁绍的实力就算不能一统天下,至少也能割据一方。依附袁绍便能得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谁知袁绍非但没能攻下许都推翻汉廷,反倒是在曹蔡联手打击之下兵败身死。一想到曹蔡联军已然渡过黄河,正一步步朝邺城逼近,于吉便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而更让他感到深深恐惧的是,现在就连袁尚母子都对他产生的怀疑。
倘若袁尚发觉“山崩地裂之术”的秘密办?不,只要蔡吉也用一次“山崩地裂之术”,那之前的种种把戏都会被揭穿。刘太后定不会留下的性命。就算有袁尚求情,亦会被赶出邺城。但这与死亡又有何区别呢。一旦离开城高强厚的邺城,失去袁氏的保护,于吉又会变成原先那个居无定所的神棍。不仅如此,蔡安贞还会派人追杀。是的,那个绝对不会容忍继续活在这世上。她太多的秘密。唯有死人才能让其安心。更何况还曾派人刺杀蔡吉。
难道要就此坐以待毙?
不绝不
在心中打定了主意要苟延残喘下去的于吉扭头向前来报信的手下问道,“汝说刘太后不让安国王入城?”
“是。刘太后说安国王狼子野心,不足为信。”手下如实禀报道。
于吉听罢其所言,双眼不由提溜转了一下,旋即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微笑,“妙哉,吾等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