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上,于吉老儿这几日躲于精舍之中,并未出门,亦未见客。”手下如实禀报道。
可袁术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安心。却见他在书房中来回转了一圈后,以略带神经质的口吻下令道,“继续查探于吉手下异士众多,切不可掉以轻心。”
“喏。”
那手下得令后迅速退出了书房。而袁术则迈步走到窗前,一脸暴戾地喃喃自语道,“本王不会坐以待毙”
袁术虽发誓不会坐以待毙,可在曹操眼中他却已与死人无异。八月中旬曹军自朝歌出发一路攻城掠寨进抵邺城以西的九侯城,并在城外大兴土木,上筑土山,下挖地道,摆出一副随时准备进攻邺城的架势。与此同时曹操又趁秋季河水暴涨之机,派人堵住淇水,使共流入白沟,以便运输军粮。
金桂的幽香在八月的秋风中若隐若现,曹昂纵马立于河堤之上,看着不远处的中郎将李典指挥一干民夫疏堵河道,心想,倘若不是战争这些民夫理应在家中收割粮食并为秋种做准备,而非像现在这般被抓来当壮丁。
随着曹操的势力越来越大,身份越来越高贵,作为曹氏继承人的曹昂也逐渐被寄予了极大的厚望。这从他所接受的教育之中便可一窥一二。二十三岁的曹昂虽已举孝廉,却从未停止过学习。早年曹昂所受的教育以行军布阵为主,君子六艺为辅。因为那时的曹操还只是一介小诸侯,曹昂必须掌握足够的军事才能方能随父亲征战天下。而现在曹操的身份是司空,且照目前的趋势来看,曹操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个霍光。为了不重蹈霍氏一族的覆辙,曹府的幕僚眼下加强了对曹昂在政务、政略方面的教导。毕竟一个只懂打仗,不懂政务的大是无法继承曹司空留下的政治资本的。对此曹昂倒是甘之若饴,并没有因执金吾的身份而托大,进而抵触幕僚们的教导。
“子修在此啊。”
不知何时来到曹昂身后的曹操打断了的思绪。眼见父亲到来的曹昂,赶紧拨马抱拳道,“见过父上。”
曹操摆了一下手示意曹昂不必行此虚礼,跟着一踢马肚上前与并肩而立道,“子修刚才在想何事?看得如此出神。”
“孩儿在想,若是在承平时,此地的民夫本该在田间劳作。如今却因战乱而荒废农事。”曹昂如实答道。随父亲征战多年的他十分清楚曹操不管是对臣下还是对他这个,都十分在乎一个“真”字。不必要的阿谀奉承只会让父亲厌烦。
果然听罢曹昂的回答,曹操并没有指责他妇人之仁,而是随口反问道,“是文若教汝的?”
曹昂点头作答,“荀令君在许都教了孩儿不少。”
“文若有王佐之才,汝要向他虚心求教。”曹操伸手拍了拍曹昂的肩膀教育道。
“是,父上。”曹昂抱拳应和道。
曹操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跟着却又话锋一转,指着不远处的民夫以严肃的口吻说道,“农事固然重要,然则现下战事更为吃紧。子修切不可有妇人之仁。”
“孩儿谨遵父上教诲。”曹昂附和了曹操之后,又将话题转到了他更为熟悉的军事上面,“不知父上对攻打邺城有何打算?”
“子修以为呢?”曹操扫了曹昂一眼反问道。
曹昂低头斟酌了一番措词之后,欣然作答道,“孩儿以为攻打邺城因先切断其粮道,再兵围城池徐徐图之。袁术本就不得民心,一旦城中缺粮,其必守不住邺城。”
曹操望着曹昂侃侃而谈的模样,眼中终于有一丝欣赏的笑意。话说,曹昂早前在后方的表现就已令曹操颇为满意。特别是在官渡被袁绍围攻的那段时日,曹昂并没有感情用事,跑来官渡救,而是坚守后方,并击破了前来偷袭许都的袁军。这说明年轻的曹昂俨然已经将曹氏的存亡放在了第一位。须知,倘若曹昂一个冲动领兵赶往官渡救援的话,以他手头所能调动的那点兵力,非但救不了曹操,反倒是可能搭上他的性命。一旦曹操和曹昂同时战死官渡,则意味着曹氏家族将就此灰飞烟灭。然而事后曹操却并没有因此而表扬曹昂,毕竟弃老父于不顾有违常伦,可不能大书特书。像是袁谭那蠢货,当众弃父而逃,就为世人所不齿。曹操只需让明白,他在那种时机那么做不会惹来非议便已足够。
相比之下,这会儿曹昂的表现,倒是可以表扬一番。于是曹操毫不吝啬表情地朝颔首笑道,“子修说得好。为父正有此打算。”
曹昂耳听父亲有意出兵切断邺城粮道,当即自告奋勇地抱拳道,“父上,孩儿愿领兵出征断袁氏粮道。”
“不,为父亲自领兵奔袭毛城。至于邺城就交由汝与曼成围攻。”曹操说到这儿,骤然虎目一眯,冲着曹昂沉声嘱咐道,“切记在兵围邺城之余,不可不防蔡安贞。”
听罢父亲最后一句嘱咐,曹昂心头不由猛地一颤,脱口而出道,“父上,蔡安贞不是曹氏盟友?”
“哼,此一时彼一时,是否盟友不可一概而论”曹操断然打断了的质问。待见曹昂的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曹操的心顿时就沉了下来。只听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子修,为父知汝对蔡安贞素有好感。然则此女拥兵自重,居心叵测。早先在官渡之时,其差一点就置为父于死地”
“怎会这样?蔡安贞不是派了赵云同子桓与妙才叔等人救援官渡?”曹昂不解道。在他看来曹丕既已与蔡吉订婚,那曹蔡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