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言情总裁>凤穿残汉>第十二节 党锢之祸
首道,“吴卿请讲。”

“太中大夫孔融与御史赵彦谤讪朝廷,妖言惑众。臣以为此二人不可不罚。”吴硕拱手一拜道。

刘协没想到吴硕竟是要参孔融与赵彦一本。惊愕之下他不禁皱起眉头问道,“谤讪朝廷?吴卿何出此言?”

“陛下有所不知。孔融在府中饮酒作《难曹公表制酒禁书》公然讥讽禁酒令。赵彦更是屡次当众喷击曹操厉行申韩法术。”吴硕历数孔融与赵彦的罪状道。所谓“申韩”乃是战国法家代表人物申不害和韩非的并称,因此后世便用“申韩之术”来指代法家。曹操受帐下寒门之士的影响,在治军施政上都极其讲究法度。这便标榜“仁政”的儒家与产生了矛盾,从而使曹操成为了士林的攻击对象。而以吴硕对曹操的了解,对方必不会对这些攻击置之不理。

然而刘协听罢吴硕所言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孔卿的那篇《难曹公表制酒禁书》孤也曾看过,不过是一时戏谑之言当不得真。曹操若这点胸襟都没有,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而赵卿评击曹操厉行申韩之法亦非诽谤,毕竟曹操确实任用酷吏。如此一来,吴卿让朕如何处罚孔卿与赵卿?”

吴硕从刘协的口气中听出了明显的袒护之意。这让他不由更为焦急起来。须知眼下在许都城内发生的一些事情可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孔融写《难曹公表制酒禁书》并不是为了多喝一口酒。赵彦评击曹操厉行申韩之法,也不是单纯的法儒之争。曾经经历过“党锢之祸”的吴硕十分清楚,孔融和赵彦这是在借清议提高自身在士林中的影响进而结党。而这恰恰是曹操这等权臣最不能容忍的事。

“党锢之祸”指的是汉桓帝、灵帝时,士大夫、贵族等对宦官乱政的现象不满,与宦官发生党争的事件。因宦官以“党人”罪名禁锢士人终身而得名“党锢”。党锢之祸适于延熹九年(166年),宦官赵津、侯览等党羽与张泛、徐宣等人为非作歹,并故意在大赦之前犯罪,期望以此逃脱惩罚,而官员成瑨、翟超、刘质、黄浮等不畏权贵,在大赦以后仍然按律处置了这些人。宦官们向桓帝进言,桓帝听信一面之词,重处了这些官员。

桓帝的不公之举令党锢之争数月后再次爆发,史称“辛亥政变”。由于那一年出现太白金星经房宿,由上将星入太微垣的天象,当时的人认为这是不祥之兆,象征奸佞在皇帝身旁,大将军有灾难。以城门校尉窦武等人为首的党人便准备动手除去宦官曹节王甫一党。九月辛亥日(九月初七),窦武轮到休假日,出宫回家。宦官偷出他的奏折,得知了士人的计划,因而连夜歃血共盟,发动政变。宦官们与皇帝的乳母赵娆一起,蒙骗年幼的灵帝,格杀亲近士人的宦官山冰等,抢夺印、玺、符、节,胁迫尚书假传诏令,劫持窦太后,追捕窦武、陈蕃等。年过八旬的太傅陈蕃闻讯,率太尉府僚及太学生数十人拔刀剑冲入承明门,到尚书门因寡不敌众被擒,当日遇害。窦武驰入步兵营起兵对抗。名将、护匈奴中郎将张奂此前率军出征,此刻刚回到京师,尚未了解局势,宦官等人假传诏令骗过了他。张奂误以为窦氏叛乱,遂与少府周靖率五营士与王甫所率领的千余虎贲军、羽林军一起进攻窦武。窦武被重重围困,无奈自杀;他的宗亲宾客姻属及侍中刘瑜、屯骑校尉冯述等人皆被族灭;虎贲中郎将刘淑、尚书魏朗等也被诬陷而被迫自杀;窦太后被软禁在南宫,李膺等再次被罢官,并禁锢终生。

值得一提的是,党锢之争的影响一直延续到灵帝年间。熹平元年(172年),太学生书朱雀阙,言天下大乱,曹节、王甫幽杀太后,公卿皆尸禄,无忠言者。”众宦官大骇,诏令司隶校尉刘猛缉捕学生。然而士族出身的刘猛显然不敢得罪士林。无奈之下宦官们只得改命当时的御史中丞段颎领兵镇压。段颎是段娥眉的父亲,军旅出身的他根本没把士林放在眼里。于是继名将张奂之后,段颎再次上演马踏太学的“壮举”,逮捕太学学生千余人。

虽然汉末士林与宦官的历次争斗都以失败告终。直至黄巾之乱爆发,董卓入京,才将宦官一党一并铲除。不过士大夫们也从历次的斗争之中发掘了一条左右朝堂的捷径,那就是以清议结党。倘若身为天子的刘协看不出表象背后实质,许都难保不会重演当初桓、灵帝时的党锢之祸。而这一次双方的实力更为悬殊。且不论曹操手中掌握的兵马。就以党人素来仰仗的太学而言,如今天下间的青年俊杰大多正忙着前往各方诸侯帐下效力,哪儿有功夫陪一票要兵没兵要权没权的士大夫闹党争。孔融与赵彦的号召力实在无法同当年的太傅陈蕃相提并论。更为要命的是以曹操脾气,一旦爆发党锢之争,他怕是不会像宦官那般只终身禁锢了事,搞不好整个许都都会被其血洗一遍。

思虑至此,忧心忡忡的吴硕再次向刘协进言道,“陛下明鉴,乱世用重典。曹操施政虽重申韩之术,但终究也是为了大汉江山。孔融与赵彦着实不该非议朝政。”

“罢了,罢了。朕回头斥责孔卿与赵卿几句。”刘协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

“陛下!”吴硕加重了语气道,“此事非同小可,不是几句斥责便可了事。”

“吴卿此话何意?难道还要朕下旨追究不成?”刘协不悦道。此时的他实在是不能理解吴硕为何要死咬着孔融与赵彦不放。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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