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与司马朗有过合谋的曹仁率先唱起高调道,“回议郎,曹军自即日起便休兵免战。”
曹仁之后孙权也跟着知趣地抱拳附和道。“家兄与曹军停战已一月有余,请议郎放心。”
随着曹仁与孙权先后表态,司马朗回头望向诸葛亮微微一笑道,“不知左将军何时自当阳撤兵?”
面对曹孙两家联手施加来的压力。诸葛亮长眉横挑,勾起一抹冷笑,“议郎,堂上圣旨真出自天子之手?”
诸葛亮话音刚落,未等其他人做出反应。孔融已然迫不及待地厉声呵斥道,“诸葛军师此话何意!”
顺着孔融的话头诸葛亮抬手直指案上圣旨傲然说道,“世人皆知曹氏父子独断专行,余又怎知圣旨出自天子真心?”
诸葛亮此话一出,牙帐内刹时一片哗然,曹仁的脸色更是黑得发青。众人都听得出诸葛亮这话明里像是驳斥孔融,实质上却是在控诉曹家父子挟天子以令诸侯。不过司马朗早料到诸葛亮会以曹家父子独断专行来质疑圣旨真伪。故而这会儿的他一面暗自在案下摆手示意曹仁莫要中对方激将之策,一面以推心置腹的口吻反驳诸葛亮道,“诸葛军师此言差矣。天子早已上朝亲政,何来执金吾独断专行一说。更何况齐、吴二侯皆已奉召南下。在下与孔少府又岂敢假传圣旨?”
司马朗一席话说得有理有据,引得在场文武纷纷点头附和。其实论战讲究的就是个“理”字,司马朗一开场就占据“奉旨行事”这一大义制高点,自然是怎么说都有“理”。深谙辩论之道的诸葛亮见状心知再在圣旨真伪问题上多做纠缠,只会显得他“无理搅三分”,甚至可能落下话柄让人诟病刘备不敬天子。更何况抗旨不尊并非诸葛亮的本意,为刘备谋取最大利益才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而当阳城内的曹操又是刘备手上最大筹码,诸葛亮自然不会轻易纵虎归山。
想到这里,诸葛亮果断改变策略,祭出“拖”字诀道。“亮就久居荆州不知许都实况,司马议郎既言齐、吴二侯已奉召南下,不若便等齐、吴二侯驾临后再做定夺。”
然而司马朗又岂会放过任何一丝可以解救曹操的机会,面对诸葛亮的推脱之词。他立马不假思索地针锋相对道,“齐、吴二侯已遣使到场,诸葛军师若有疑问可当场问询,何须舍近求远。”
“齐、吴二侯已遣使到场?亮只见过吴使,何来齐使?”诸葛亮明知故问道。
司马朗扬手一指曹丕介绍道,“齐使在此。”
“哦?齐使?”诸葛亮遂将目光投向曹丕。饶有兴致地问道,“郎君如何称呼?”
曹丕连忙拱手,如实应答,“关内侯曹丕。”
诸葛亮却是失声笑道,“若亮未记错,关内侯乃曹丞相次子,如何能以齐使自居?”
“关内侯乃齐侯夫君,奉齐侯之命南下,如何算不得齐使?”司马朗不甘示弱道。
“可有凭据?”诸葛亮追问。
这一次诸葛亮还真把司马朗给问住了,因为蔡吉确实没给过曹丕任何书面上的授权。其实司马朗本人也没把曹丕当成齐使。他只是想借曹丕特殊的身份压一压诸葛亮而已。此刻眼见诸葛亮愣是柴油不进,司马朗一反先前温文儒雅的风范,图穷匕见大喝一声,“诸葛军师当真是要抗旨乎!”
诸葛亮以同样强硬的姿态回敬道,“圣旨真伪难辩,恕亮难以从命!”
随着司马朗与诸葛亮之间的争论逐渐升级,现场的气氛也直降到了冰点。孔融碍于身份无法亲自上阵直接替诸葛亮说话。孙权则乐得坐视曹刘两家互不相让。至于以曹仁为首的曹营将校一个个急的恨不得撸袖子上场好好教训一番对面的白面书生,却又投鼠忌器不敢破坏司马朗的布置。
正当谈判陷入僵局之时,曹丕用他那变声期少年特有的嘶哑声音,打断了司马朗与诸葛亮之间的争执,“二位稍安,且听丕一言。”
面对曹丕的横插一杠,司马朗和诸葛亮皆愣了一下。说实话无论是司马朗也好,诸葛亮也罢,他们都没将眼前这位曹家二公子当回事。不过曹丕的插话倒是在无形之中缓和了气氛,让司马朗与诸葛亮都有台阶下。毕竟今日仅是双方头一轮谈判,真闹僵了对任何一方而言都不是好事。于是这会儿的司马朗和诸葛亮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停止争论,静候曹丕发话。
迎着众人从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曹丕深吸一口气,进而恳切地朝诸葛亮俯身一拜道,“家父受困当阳近三月,城内粮草定然不济,丕有心运粮入城,还请贵军成全。”
曹丕之所以会提出运粮入当阳的请求,主要还是受了白狼之围的启发。须知当年蔡吉之所以能在辽西白狼河坚守上三个月,除了赵云善战将士用命外,也与蔡吉带足了粮草有关。事实上倘若那时的蔡吉早早地将粮草赏赐给蹋顿,或是蹋顿再多隐忍一些时日自蔡吉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