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荀彧建议曹操在三辅地区扩充军屯的档口,被曹操视作鱼腩的张鲁、刘璋二人却正在为争夺东川打生打死。而这场战争的原由还得从十年前说起。兴平元年,时任益州牧的刘焉因发背疮而死,其子刘璋被推选为益州牧。在后世的记述中刘璋多以懦弱、无能乃至妇人之仁的面目示人。可实际上这位二世主却在继任益州牧后不久便杀了他老父的情妇。而这位能使鬼道,有少容的情妇正是张鲁的母亲。关于刘璋为何杀张母,各种说法不一而论。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刘璋和张鲁就此成为死敌。刘璋想要从张鲁手中夺回父亲委任给张氏的汉中与川东。张鲁则是一心想要入侵川西,成为蜀地之王。双方就这么你来我往打了十年。
值得一提的是张鲁和刘璋都没有参与一年多前在襄阳举行的分封大典。以五斗米教起家的张鲁自然是没把刘协放在眼里。话说。曾经有人在汉中地下挖到了玉印,于是便有部众要尊张鲁为汉宁王。唯有功曹阎圃向张鲁劝谏说,“汉川的百姓,户口超过十万,财富很多而且土地肥沃。四面地势险固;上可以匡扶天子,那就成为齐桓公、晋文公之流,最差也是窦融之类的人,可以不失富贵。现在承制设置官署,势力足以决断事务,不用称王。希望您暂且不称王,不要先招来祸患。”张鲁犹豫了片刻之后,听从了阎圃的意见,但他同时也真把自己当做了汉中的土皇帝,不再理会汉天子。
刘璋说是身处成都因消息闭塞错过了分封大典。但实际上他也是存了自立之心,不愿意搭理偏安一隅的刘协。只不过随着川东战事吃紧,渐渐觉得支撑不下去的刘璋遂在延康二年年初派遣别驾张松出使襄阳向汉天子纳贡称臣,意图借助汉室之力来对付宿敌张鲁。
张松,字子乔,蜀郡成都人。时任益州别驾的他才情不凡,见识通达。可惜由于外表其貌不扬,身形又为人短小,张松常常会受人歧视,从而致使他性格乖张。行为放荡而不治节操。不过此番上京纳贡,张松倒是没有像以往那样因身高和外貌的缺陷而受到轻视。相反负责接待的孔融倒是对他礼遇有加。这令张松颇为感动,没几天两人便结成了莫逆之交。
这一日,孔融又在府中设宴款待张松。菜过五味。酒过三巡后,孔融端起酒盏向张松敬道,“恭喜子乔,天子即将颁旨册封刘使君为蜀公。”
听闻刘璋即将成为继曹操、蔡吉、刘备、孙策之后第五位获得分封的诸侯,张松的脸上并没有显露出完成使命的喜悦之情。说到底论才智,论气度刘璋皆非张鲁之敌。要不是仗着其父刘焉遗留下的偌大基业。刘璋怕是早已败于张鲁之手。另一方面张鲁现在士气正旺,又岂会因汉天子的一道圣旨就轻言撤军。想到这儿,张松不禁晃动着手中的酒盏,怅然一叹道,“可惜仅凭蜀公之名,恐难挡张鲁兵锋。”
诚然张松一语道破了刘协政令不出王畿的尴尬,颇不给襄阳小朝廷面子,孔融却是没有跳起来指责对方的大不敬之语。相反他还顺着张松的话头附和道,“汉室倾颓,天子蒙尘,子乔欲解东川之困,还须另请高明。”
张松听出孔融话里带话,连忙搁下手中酒盏,恭恭敬敬地拱手求教道,“还请少府指点迷津。”
孔融等的就是张松这句话,只见他故作谦逊地摆了摆手道,“指点不敢当。依老夫之见,贵主与荆公同为汉宗亲,子乔何不求助于荆公?”
“荆公?”张松听罢孔融所言,先是微微一愣,旋即便低头陷入了沉思之中。在张松看来刘备虽也算得上是一方霸主,但与曹操、蔡吉、孙策相比仅有半州之地的刘备还是弱了一点。反倒是魏公曹操不仅实力雄厚,还能通过攻打汉中来实现围魏救赵以解东川之困。于是下一刻就听张松脱口反问道,“为何不是魏公?”
孔融当然不会替曹操说话,这不单单是因为他在骨子里瞧不上靠阉宦起家的曹氏一门,更为重要的是一旦刘璋向曹操求援让曹军师出有名拿下汉中,无疑会对刚刚在襄阳站稳脚跟的汉室形成巨大的压力。无论是孔融,还是刘协都不希望看到曹操再次壮大。至于张松向刘备求援后会否引狼入室,那可就不是孔融需要考虑的问题了。甚至在孔融看来,刘备的实力越强越能替汉室牵制北方的曹操。
所以这会儿的孔融连忙当着张松的面揭起了曹操的老底,“子乔有所不知。自赤壁、当阳接连两败后,魏公早已元气大伤,如何能助贵主脱困。反观荆公为人弘雅有信,雄姿杰出。其帐下关、张二人,皆万人之敌也。贵主已得天子册封,张鲁若继续倒行逆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