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吉正有此打算。不过东莱多山地且人丁稀少,故光靠翻车还不够。还需造出既能往更高处提水,又能不费人力畜力的水车才行。”蔡吉边说边找了块空地坐了下来。要知道这么干站着同人讨论技术问题实在是件累人的事。
此时赛鲁班对蔡吉的印象已大为改观,不再视她为普通的官宦子弟,而是真心实意地将其当做了父母官。故眼见小府君一身光鲜地就要往泥地上坐,连忙上前递了块草席,不好意思地说道:“府君莫弄脏了衣裳。”
“无妨,”蔡吉随和地笑道,“吉还担心会否影响这三位大哥休息呢。”
“庄户人家娃皮实着呢。就算外头打雷,里头也照样睡。”赛鲁班说着也盘膝而坐,将那图样往地上一铺道,“府君前头说不费人力畜力,莫不是要造木牛?”
蔡吉一听赛鲁班提到了木牛,立马就来了精神,赶紧追问道:“哦?这世上真有不费粮食自己会动的木牛?马伯可会造?”
哪知赛鲁班却老脸一红,讪讪摇头道:“这……老夫也只是听人说起过,并为见过实物,更不会造。”
蔡吉听赛鲁班这么一说,心里多少有些失望。不过她转念又一想自己会动的木牛流马终究是严重违反能量守恒定律的传说之物。其真实面目还是等以后碰上诸葛亮黄硕夫妇再一窥究竟吧。眼下蔡吉所要做的是先剽窃一件诸葛亮已流传后世的著名发明——孔明车。想到这里蔡吉立即就像是变戏法似地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图样道:“不会造木牛没关系。吉这有一样图可造出不费人力畜力的水车。”
“哦?这水车不费人力?”赛鲁班伸长了脖子问道。
“是。马伯请看,此车上下各有一个轮子,下轮一半淹在水中,两轮之间有轮带,轮带上装有很多尺把长的竹筒管。流水冲击下面的水轮转动,竹筒就浸满了水,并自下而上地把河水带到高处倒出。”蔡吉指着图样解释道。
其实蔡吉画的这张水车图比诸葛亮未来发明的孔明车要更为复杂一些,其构造和原理更接近于隋唐时的筒车。当然比之后世赫赫有名的黄河大水车还是简单了不少,个头也小了不少。毕竟蔡吉当初看到的是农家乐里招揽游客的小水车。
这不,蔡吉的话音刚落,赛鲁班就已瞧出筒车的去缺陷。只见他摸了摸凌乱的胡茬,指着图样说道:“照这做法,此车确实无需人力畜力。但须设于水流湍急之处方可转动提水。”
“那马伯可有解决之法?”蔡吉听罢探问道。说实话她也就会大概画个样子。至于如何制作,如何设置,蔡吉可真是一窍不通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需要求助于赛鲁班这样的专业人士来完善水车。
“无妨。”赛鲁班仔细对照了两张图样后,自信地说道,“可将两车合二为一,使其即可用水力,又可用人力。”
“那就有劳马伯改进水车了。”蔡吉说罢站起身冲着赛鲁班深深作了一揖。
受宠若惊的赛鲁班立马跟着起身还礼道:“府君放心,此事抱在老夫身上。”
蔡吉见赛鲁班拍着胸脯做下了保证,甚是愉悦地笑道:“如此甚好。不过马伯可否先照着图样为吉做两架小水车至于盆景之中,只要用水一冲便可让其自动转起来。”
“府君是想看这两架水车是否真能提水?”赛鲁班摇了摇头道,“不瞒府君,盆景与实物不同。盆景中能动起来的机关,做大了之后不一定就好使。”
“马伯言之有理。不过吉做此盆景并非用来自个儿把玩,而是另有它用。”说罢蔡吉回头示意身后的张清掏钱给赛鲁班,然后,“马伯,这是盆景的定金,请务必收下。”
赛鲁班见张清要给他钱,一张老脸立马就板了下来。却见他把手一推拒绝道:“这钱老夫可不能要。府君为东莱百姓造水车,老夫怎能收这钱。府君若再坚持老夫可要翻脸喽。”
经过刚才一番接触,蔡吉也知以赛鲁班的倔强脾气,他还真可能认为给钱是在侮辱他。于是这会儿的蔡吉当即让张清收起了钱。而她自己则再次向赛鲁班俯身谢道:“吉在此替东莱百姓谢过马伯高义。”
赛鲁班见蔡吉不再坚持,便撸着胡须哈哈大笑道:“府君明日未时可来取盆景。”
有了赛鲁班这番保证,蔡吉自然是放心地与张清起身告辞。而在回府的途中,张清回想起先前蔡吉在茅屋中与赛鲁班之间的交锋,不禁感慨道:“小主公真厉害。连赛鲁班这等刁钻之人也能说服。”
“张大哥此言差矣。马伯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之人。更何况他所讥讽之事皆是事实。吾身为太守因救灾不力而被人责难几句又有何不可。”蔡吉摇了摇头道。
张清见蔡吉将过错都揽在了自个儿身上,连忙替其辩解道:“小主公当初只是订了救灾之策,至于如何执行那可都是管统、段奎、黄珍等人的事。小主公又何须揽下他人所犯的过错。”
“那是因为吉是东莱郡的太守,而管统、段奎、黄珍等人都是吉名义下的下属。身为上位者必须得有所担当才行。一味地撇清干系只会给世人留下难堪大任的印象。至于孰是孰非,吉相信天下自有公论。”蔡吉傲然地说道。
“小主公言之有理。是清目光短浅。”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