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言情总裁>凤穿残汉>铜鞮侯府杀人事件(中)
不其城那些精品手抄书,除《孙子兵法》外她一卷没要走,换了每种书籍五十本的劣质纸抄本或竹简。

加上捐赠和吃大户,青州蔡氏图书馆,总算有了一个雏形。

蔡吉独自漫步在绿竹猗猗的林荫道上,想起讲武堂的小朋友玩七巧板的嘻嘻笑语,“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的琅琅书声,心荡神驰。

蓦然传来一阵细细龙吟。琴声缠绵,仔细分辨,竟然是《凤求凰》的调子:

“相彼洛神,娇容佳色;言与偕归,长伴君子。

相彼洛神,华服美裳;言与偕归,长伴君子。

彼姝孟姜,洵美且好。寤言不寐,琴瑟咏之。”

当蔡吉再走近时,琴声一滞,猝尔由羽调转为宫调。

蔡吉冷笑一声,大步迈出来,摇头晃脑:“巍巍峨峨如高山,快哉快哉。”

夏侯建眼神一亮,右手变鹍鸡鸣舞势,琴声宛如飞瀑流湍,一泻千里。

蔡吉盘膝坐下,闭目倾听。片刻后睁开眼睛抚掌道:“善哉,浩浩汤汤若江河。片刻之间神游琴韵,精鹜八极,心游万仞,不觉心胸大畅。”

夏侯建五指一划,余音袅袅,散入竹林。施施然掸掸下摆,似笑非笑:“既是知音,吉小娘子一定知道曲高和寡的道理。子皎的山歌野调,想必不会大肆传扬出去吧?”

喵的,想保密就直说嘛,亏得人家这么配合做戏。

蔡吉装作没听见,盯着瑶琴可劲地猛夸:“穿云裂石,荡气回肠。子皎雅奏,堪与贾夫人的笛曲媲美了。”

夏侯建双颊泛红,歌词有“洛神”,想不到吉祥脑筋如此灵光。

赔了一本《广陵散》曲谱,好说歹说,总算打发走这尊瘟神。

蔡吉绕过一片山石,曲径盘旋,隔着一汪秋池,残荷凋零,赫然是边夫人居住的水阁。

对面抱着解忧的郭照眼尖,抓起解忧右爪摇摇,远远和蔡吉打招呼。

轩窗下,夏侯桓和夏侯文对弈围棋,看样子战况不利,不住品茗以助神思。

郭照瞄了空空如也的水壶一眼,拎起来交给门外婢女。

忽然一声惊呼,夏侯文跳起身来,左手拂乱棋枰,右手控喉“呵呵”而呼,瞪大了双眼似要抓住什么。

“快,水!”边夫人抱住爱子尖叫,水阁顿时乱起来。

蔡吉一惊,拔脚从池塘边的桃李石蹊跑过去。

边夫人四顾彷徨,偏偏茶壶水已干,一把将橱窗上的联耳曲颈玉瓶抢下来,扔掉虞美人,给夏侯文灌下去。

太迟了——等蔡吉赶到水阁珍珠帘下时,夏侯文呕出两口黑血,就此断气。

“三弟,三弟啊……”夏侯桓悲恸莫名,呼天抢地。

蔡吉身后又传来贾洛冷峻的声音:“木劫。”

铜鞮侯府,又一次被白色覆盖,季节仿佛跳到严冬。

现场保持得不错,一把茶壶,一双茶杯,以及一盘蜜枣原封未动。

“毒是密封在里面的马钱子。”林飞摊开掌心,雪白的手帕里包着两枚大红枣:“幸亏子皙手腕不灵,不能取食对侧的枣脯,否则你也难逃。”

盛蜜枣的红黑二色高脚转盘,可以随意转动盘面方向。

夏侯桓闻言,脸色唰得一变,颇似祖母绿。

在夏侯兄妹的哀哀哭声中,蔡吉回到自己的临水小楼。

轻雷震动,哗啦一声,无边丝雨交织成幕,封锁天地。

令狐九打开金蟾铜薰炉,点上降真香,给蔡吉盖好薄被后自去汲水。

辘轳转动声中,睡梦沉酣。

“小姐,小姐。”令狐九推醒蔡吉时,帘卷微风,骤雨初收。“林君请小姐去钓鱼,小姐意下如何?”

“唔……好吧。”蔡吉舒展双臂,懒懒打个呵欠。

秋风起,鲈鱼肥。

东莱山森林深处,湖面澄清,空气宁静,雪白明月照在大地,野钓正当时。

林飞一甩手,钩沉碧波:“下午我对他们谈过与你合作的事。耿弘倒是答应得很痛快,沈友嘛,因为东莱吴郡相隔天南地北,许诺有限。”

蔡吉点头,拉拉坚韧的混织钓鱼线,感觉不逊后世尼龙:“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安贞自不会得鱼忘筌的。”

没有鲈鱼,秋刀鱼的滋味也不错啊。

“养士如饲鹰,饱则锶ィ饥则噬主。”林飞一抬手,一条乌鳢扑腾不休,直接掉进耮铩!叭糁皇乔粮合作好说,我指的是人力。?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蔡吉按按玉蝴蝶发卡,漫不经心应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勉强不来的,安贞也不会妄求。”

林飞递给蔡吉一把铝壶,淡淡道:“夜凉来一口,子泉生前最爱喝的杜康。”

蔡吉接过酒壶时想起拿破仑的勋章,下意识问道:“夏侯文生前嗜饮吗?”

“他啊?无酒不欢,最恨的就是清茶淡水。”

两人回到夏侯山庄时,又是一阵喧哗扰乱。

又有夏侯氏的继承人死了。

夏侯建的书房里,夜风吹拂,帘栊飘舞,吹得尸体旁《山海经》的书页不住翻动。

冷清清的月光下,斜插在夏侯威右胸心脏的冰棱反射出炫目的华彩,好似神圣无瑕的处子。

蔡吉目光移到夏侯威右手食指前,两个猩红的血字分外狰狞,自右向左读去:

“出月!”

注:

铜鞮侯家谱

夏侯德,字仲瞒vs边氏(妻)、刘氏(妾)、丁氏(妾)

——夏侯修,字?(刘氏生,亡)

——夏侯清(丁氏生,女,已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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