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别驾快快请起。”陈登见状赶紧上前扶起了糜竺道,“既然吾等均以为袁术骄奢横暴,不是能治理乱世之主。不若今日就好好商议一下迎何人为新主。毕竟青州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一旦群龙无首,徐州危矣!”
糜竺听罢陈登所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确实正如陈登说的那样,值此乱世,一州一郡一旦失去主持大局之人,势必会沦落为任人宰割的羔羊。远的不说,就以毗邻徐州的青州为例。青州刺史田楷乃公孙瓒的部下。只因公孙瓒与袁绍交恶,故一直以来田楷都被袁绍军堵平原郡无法对青州诸郡发号施令,使得于青州现下呈现出群龙无首之乱势。除了北海、东莱两郡现下尚有太守主持政务之外,其余青州诸郡皆无人主持大局,宛若如一盘盘散沙。以至于徐州就算是在被曹操劫掠之时,亦有余力出兵吞并青州治下的大半个城阳郡。至于靠近兖州的济南郡、乐安郡,那更是常常被曹操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因此如果说徐州是块鱼腩的话,那青州就是块豆腐。而倘若陶谦死后徐州找不到新州牧,那徐州离变豆腐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因此这会儿的糜竺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便向陈登坦言道:“陈校尉放心,使君已内定刘备为新州牧人选。”
“果是如此。不瞒糜别驾,家父也以为刘备此人可堪大任。”陈登欣然点头道。
糜竺眼见陈氏父子也看好刘备,一直以来悬在心中的那块大石这才落了地。于是便忍不住抚掌大笑道,“如此甚好!”
然而这会儿的陈登却突然将话锋一转向糜竺提醒道:“糜别驾,莫要高兴得太早。让刘备接手州牧一职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陈校尉何出此言?”糜竺不解地问道。在他看来连陈氏父子都已答应让刘备来当新州牧,那此事还有何阻力可言。
可陈登却颇为担忧地分析道,“刘备此人出身宗室,有贤名,有谋略,然其根基实在太弱。甚至都比不上琅琊的臧霸、孙观。吾恐使君一旦将徐州让给刘备,有人会不服。”
糜竺听陈登提起了臧霸、孙观,不由也跟着皱起了眉头。须知当初陶谦初抵徐州之时由于手下没兵没将,便招安了亡命东海的臧霸、孙观等山贼为将。而此二人也确实能打,一战便大破黄巾军。之后陶谦便任命臧霸、孙观为骑都尉,令其驻扎琅琊郡。然而这两年来臧霸、孙观二人非但没有为陶谦守住徐州的北大门,反而渐渐有了割据一方的趋势。想到这里,糜竺不由一拍大腿叹息道,“当初使君招安这批山贼乃是为了对付黄巾贼。却不想今日却成尾大不掉之势!”
陈登见糜竺一个劲地抱怨臧霸等人势大,便赶紧上前将话题转回正题道,“糜别驾,臧霸、孙观等人可留到日后再行处理。眼下当务之急是先得迎来新主公才行。故登以为吾等应趁使君尚清醒之际,请刘备率部来下邳驻防。如此一来,一旦使君有个三长两短,吾等即刻便可拥立刘备为新主公。以免夜长梦多。”
糜竺听罢陈登一番分析后,这才恍然大悟地一拍手道,“陈校尉言之有理。竺这就修书一封请刘备尽快率部入驻下邳。”
而陈登则摸了摸下巴,继续提议道:“光让刘备入驻下邳还不够。吾等还需请一诸侯向朝廷推荐刘备出任徐州州牧。”
“这还用问。当然非公孙瓒,公孙将军莫属。”糜竺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道。
哪知陈登却连连摇头否决道,“不可。”
“为何?”糜竺纳闷地问道。
“糜别驾可曾听说蔡伯起幼子出任东莱太守一事?”陈登突然反问道。
“略有耳闻。”糜竺不知陈登为何会骤然提起东莱郡的那个少年太守,但他见陈登之前所言句句切中要害,也就如实地回答说,“吾听说那蔡家小郎君是因抵抗曹军,这才会被百姓推举为东莱太守的。”
“那汝可知正是袁绍向朝廷推荐这十四岁童子出任东莱太守?”陈登意味深长地追问道。
“袁绍推荐?”糜竺微微一怔道。他本想问陈登是从何处得知这个消息的。不够他转念一想,陈登终究是世家子弟,其对京师的消息自然是比自己要灵通。不过袁绍推荐十多岁的童子做太守,还真是让人有些惊讶。但糜竺刚要在心中窃笑,可看着对面陈登一脸严肃的模样,他的脑中顿时就闪过了一个念头。于是糜竺连忙追问道,“难道说那小蔡府君是袁绍的傀儡?”
“就算不是。眼下东莱也已成袁绍附庸。”陈登沉声点头道。
“啊呀,如此一来,徐州四边岂不是强敌环绕?”糜竺一想到连最弱的青州都被袁绍染指了,不禁脸都有些绿了。
而陈登则冷静地提议道,“强敌环绕还不至于。而今曹操正与吕布酣战于兖州。至于东莱虽依附袁绍,然袁绍主力尚在北地与公孙瓒对峙。故东莱现下只是在狐假虎威而已。相较之下唯一能对徐州产生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