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迅的扇子已从张夫人喉头插入,张夫人一声惨呼,游讯顺手抽出折扇,急退出数步来。张夫人的喉头鲜血喷将出来,射得仇松年一身一脸血迹斑斑。她双眼圆睁,盯着游迅的方向看着,死尸便栽倒在地!
游讯的这一招大出众人意料之外,仇松年一惊这才想起退开,只不过这时已经迟了,浑身上下都是鲜血,就如人是他杀的一般。仇松年看着“滑不留手”骂道:“他妈的,你这龟儿子,原来是要帮我?怎么不早说?”
游迅笑着说道:“不帮你,我又能帮谁呢?”
接着游讯看向任盈盈说道:“任大小姐,你是任教主的千金,大家都瞧在你爹爹份上,让你三分。不过大家对你又敬又怕,还不是为了你有‘三尸脑神丹’的解药吗?要是没有这解药,谁还在意你是不是‘圣姑’?
那六人齐声说道:“对,对,抢了她身上的解药,杀了她‘圣姑’灭口!”
玉灵道人说道:“大伙儿先得立一个誓,这件事倘若有人敢泄漏半句,他身上的‘三尸脑神丹’,便立时发作!让他被蛊虫吞噬三天三夜而亡!”
这几人眼见已非杀任盈盈不可,但一想到任我行,无不惊怖,这事如若泄漏了出去,江湖虽大,必无自己的容身之所。当下七人一齐起誓,谁也不敢心存侥幸之机。
令狐冲深知,他们一起完誓,使会动手杀了任盈盈和自己,忙运功在几处被封穴道上冲了几下,却全无半点动静!他心中一急,便向任盈盈瞧去,见她一双妙目一样凝望自己,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突然就感觉到,哪怕是死了,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仇松年看向游迅说道:“游兄,你还不动手吗?”
游迅说道:“仇头陀向来行事爽快,最有英雄气概,还是请仇兄先动手吧。”
仇松年怒骂道:“你不动手,我就先宰了你再说!”
游迅笑着说道:“仇兄既然不敢,那么就请严兄出手如何?”
严三星说道:“有什么推三阻四的?打开天窗说亮话,大伙儿谁也信不过谁,大家都拔出兵刃来,同时往任大小姐身上招呼就是了!”
玉灵道人说道:“不论是谁动手都是一样,反正没人会说出去的。”
西宝和尚说道:“既然都一样,那么就请道兄出手好了。”
这些人都是穷凶极恶之辈,但临到决意要杀任盈盈时,仍不敢对她有何轻侮的言语,更何况要亲手杀她了。
游迅说道:“且慢,让我先取了解药,再说出手杀她!”
仇松年说道:“为什么让你先取?你拿在手中,便来要挟旁人,那怎么办?还是让我来取吧!”
游迅说道:“给你拿了去,谁敢说你不会要挟旁人的?”
玉灵道人说道:“别再耽误时间了!挨到她穴道解了,那可就真得糟啦。咱们一起先杀人,再分药!”
众人纷纷取出兵刃,围在任盈盈四周。严三星叫道:“我喊一二三,大家同时出手!一、二、三!”
他“三”字一出口,七件兵刃同时向盈盈身上递去。哪知七件兵刃递到她身边半尺之处,都不约而同地都停住不前。
仇松年骂道:“胆小鬼,干吗不敢杀过去?就想等旁人杀了她,自己好不落罪名吗?”
西宝和尚说道:“你胆子倒大得很,你的戒刀可也没砍下!”
七人都心怀鬼胎,均盼望旁人先将任盈盈杀了,自己的兵刃上不用粘血,要杀这个向来敬畏之人,可着实不易啊。
令狐冲心知不能让这些人再这样下去,否则自己和任盈盈就必死无疑。他想到开始他们提到杀了自己,岳不群会给他们《辟邪剑谱》的言语,心知他们胆敢犯上,必是为了绝世剑法。就抢先说道:“辟邪剑法!”
七人一听,便立即回头,齐声问道:“你说什么?”
令狐冲念道:“辟邪剑法,剑术至尊,先练剑气,再练剑神。气神基定,剑法自精。剑气如何养,剑神如何生?奇功兼妙诀,皆在此中寻。”
他念一句,七人便向他移近半步,念得六七句时,七个人都已来到了他身边。
仇松年听他住口不念,便问道:“这……这便是《辟邪剑谱》吗?”
令狐冲说道:“不是《辟邪剑谱》,还能是什么?岳不群会辟邪剑法,我令狐冲难道就不会了吗?”
仇松年说道:“你再念下去,谁知道这口诀是真是假?”
令狐冲念道:“练气之道,首在意诚,凝意集思,心田无尘……”
西宝和尚催道:“念下去,念下去!”
玉灵道人却口舌微动,跟着念诵,用心记忆:“练气之道,首在意诚,凝意集思,心田无尘。”
其实令狐冲从未见过《辟邪剑谱》,他所念的,只不过是华山剑法的歌诀,将“华山之剑,至轻至灵”这八字改成了“辟邪剑法,剑术至尊”而已。
但仇松年等人一来没听过华山剑法的歌诀,二来心中念念不忘的就是辟邪剑法,已如入魔一般,一听有人背诵辟邪剑法的歌诀,个个神魂颠倒,哪里还有余暇来细思剑谱的真假?
令狐冲继续念道:“绵绵泊泊,剑气充盈,辟邪剑出,杀个干净……这个,这个……下面好像是‘杀不干净,剑法不灵’,又好像不是,有点记不清楚了。”
西宝和尚等人齐声问道:“这剑谱在哪里?”
令狐冲说道:“这剑谱……可绝不在我身上……”
令狐冲一边说,一边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