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情人说:“命是保住了,可心还是死的,出院回家后,情绪一直不稳定,总是寻死觅活的,实在没了法子,只得拿出专人来看护。”
逄红珠沉沉叹一口气,说:“怪不得呢。”
“怪不得什么?”
“一连好几天,我都在做着同一个梦,梦见姐姐跟妈妈喊我去救孩子,又梦见孩子被压在了一大块石头下面,想动都动不了,接到你的电话后,我就断定真的是出事了。”
“你现在是他唯一的亲人了,所以能有微妙的感应,要不然我也不会喊你过来。”
“是他让你打电话给我的吗?”逄红珠问。
老董点了点头,说:“请你理解,为了孩子,或许真情能够感召他的理性回归。”
“可我……”
“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一起探讨一下。”
逄红珠沉着脸想了想,抬头问老董:“我姐姐是不是还活着?”
“为什么会这样问?”
“我有一种预感,一种强烈的预感,总觉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是啊,你的感觉是对的,她应该还活着。”
逄红珠激动起来,叫嚷道:“那为什么不找她来?为什么?她是孩子亲妈,只要能够母子相见,一切不就烟消云散了嘛。”
“我们不知道她在哪儿,去哪儿找她呢?就算找到了,恐怕也不合适直接跟她见面。”看上去老董很为难。
“为什么?”
“唉,你有所不知啊!”
“你不说我怎么能知道!”
“她跟老首长之间是立过字据的,有生之年,绝不允许她出现在这座城市,哪怕是一次。”
“可是人命关天啊!字据算个狗屁!那不就是一张废纸吗?”
“你有所不知。”
“什么?”
“当时,你姐姐也曾一度失去了理智,差一点就抱着孩子从高楼上跳了下来。”
“那后来呢?”
“她被人拦下来后,正巧有一个老和尚路过那儿,见有人围观,就走过去问明了原由。他主动请缨,要去单独跟你姐谈谈。”
“老和尚?”
“嗯,是啊,是个老和尚,五六十岁的模样,却没有人知道他来自何方,又去向哪里。”
“后来呢?”
“在征得了老领导的同意之后,那个老和尚就带着你姐去了一个封闭的房间,进行了的简短谈话。也就半个小时的模样,你姐开门走了出来,面色出奇地平静,平静得几乎没了表情,而那个和尚,早已不见了他的踪影。”
“那我姐她去了哪里?”
“你姐神情坦然地走出了房间,提了一个条件,要求老领导为她办理出国手续。就那样,她去了韩国,成了一名留学生。临走前,还跟老领导立了字据,答应今生今世再也不跟他以及孩子见面,从此在这座城市消失。”
听到这里,逄红珠质疑道:“可她为什么不跟家人联系呢?”
“她不联系自有不联系的道理,首先,她心里系着一个疙瘩,很紧很紧的疙瘩;还有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她一旦出现,必将会引起轩然大波,会招惹繁杂的是是非非,包括那个案子,你应该懂的。”
“狗曰的案子,活生生把我们一家人给毁了!”
老董一声叹息,面露凝重,说:“回头想一想,只能说那是阴差阳错,是天意啊!”
“你就别再为那个恶毒的老东西洗白了,哪里是天意?明明就是他早有预谋,利用职务之便,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做出了为人所不齿的脏事儿!”
老董说:“事已如此,无需再恨下去了,还有什么意义呢?”
“可这口恶气,我一辈子都咽不下去!”
“小逄,我以过来人的身份,跟你说句真心话,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不能再耿耿于怀了,没用。况且那是一把双刃剑,既能伤害别人,也会伤害自己。你是个聪明人,不该做糊涂事,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逄红珠咬了咬嘴唇,叹息道:“我姐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
“还会怎样?”
“也许她现在活得很幸福。”
“幸福?幸福个屁!你用不着安慰我。”
“我不是安慰你,也许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这不是扯淡吗?她心里面装着那么多苦,那么多痛,怕是一直都在流血,还能好得起来吗?”说到这儿,逄红珠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你刚才说,孩子在放学的路上遇到过一个女人,然后就疯疯癫癫了?”
“是啊。”
“你怎么知道他遇见过女人了?”
“孩子自己说的。”
逄红珠沉思良久,突然抬起头,问老董:“你说那个女人会不会会就是我姐呢?”
老董摇头晃脑地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都已经立下过字据了,准确说那就是一个毒咒,她不会那么干的,我找专家分析过了,一定是孩子的意识出了问题,是一种病。”
“可孩子为什么就认定那个女人是他生身母亲呢?”
“医生确诊过了,孩子是深度抑郁,意识一塌混乱,他还能有正确的判断吗?只能慢慢调治后,才能帮他走出阴影。”
“老董,我想求你帮我一个忙?”
“你说,需要我帮你什么?”
“学校门口一定会有监控吧?”
“应该会有的,你的意思是?”
“嗯,我想麻烦你察看一下那几天的录像。”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