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再穿上软甲,套上战衣,配上宝剑,贴上铜镜,挂上大蒜………将能想到家伙事儿都一应俱全。
总之,严大人此番算是武装到牙齿了。再然后,这才前呼后拥、喧闹不已的出了府长官邸大门。
李陌一哪想到这严大人会玩这么大?这闹哄哄的,这下不用可算是出了风头了。
唯一不同的是,这种出风头,多半不会是什么好名声。想必在后世记载之中,定会浓墨重彩的记上一笔:??年间,有奸佞李陌一者,假借降妖之名,装模作样,愚民欺上………
想想这些,李陌一就有些毛骨悚然。只是事到如今,却是怎么也全转不回来了。
好在当初定计的时候,阳无极一个儒家子弟,就很排斥这种事,一再的申明要保密,万万不能传扬出去。是以,此刻虽然百姓们心中惊疑,却也并不知道这一幕竟然牵扯到了妖怪。
李陌一也在无奈接受严士言这番安排后,叮嘱严士言绝不可泄现半句口风。只说倘是泄现天机,必受劫难反噬。
这话一出,严士言自是凛然谨遵,甚至当即派人将那个报信的吏卒堵了嘴,说是送回老家安置去了。
至于这个老家是严大人的老家,还是另一种老家,那就无从考据了。
对此,李陌一也只能默然。
………
………
一行人就这么轰轰烈烈的到了阳府门口。
叫所有人都留在外院守着,严大人顶盔掼甲,战战兢兢的一步一挪的跟着李陌一进了阳府大宅。
………
书房中,果然一地狼藉。
唯有阳无极面色惨白,呆呆的坐在案桌后,身体僵硬,只有眼珠儿不时转动,显示还是个活人。
只是当李陌一二人进来,一看到如同亲故的严大人时,阳无极顿时瞪大了眼珠,险险没当场现了馅。
好在严大人从一进门就神不守舍,光顾着身子哆嗦了,哪还有心思去看阳无极是不是有什么破绽。他这会儿只觉得身周都是阴森森的,不时的,似乎还有冷气吹在脖子后面。要不是记得李陌一一再的要求他,千万不可出声,怕不是当场就能大叫出来。
阳无极以眼神看向李陌一,又瞄了瞄严士言,李陌一现出个无奈的眼色,阳无极眼底就闪过一抹压抑的笑意,随即赶紧微微阖下眼帘,唯恐现出个什么破绽。
李陌一像模像样的在屋内走了几步,又微微闭上眼,口中念念有词。
严士言不敢靠近,离得远远的………
这等场景,没个真妖怪,施展那些个术法实在屈用,稍稍糊弄一番、作作样子也就作罢。
阳无极见到李陌一这模样,很快腮帮子鼓动,拼命咬着牙,好歹将笑意憋在肚子里,只憋得面孔涨红,额头上青筋都迸了出来。
只是这般模样落在严士言眼中,却又让严大人凭生无数恐惧,身子抖的筛糠似的,贴着墙边就滑了下去。
瞅瞅前奏差不多了,李陌一也不想太过。
“台起!!”
轻喝一声,一位下人立刻手脚利索的将早准备好的一应事物摆上。举止之间,面色悲惨,沉重中带着惊惧,惊惧中带着颤抖,让李陌一心中大赞,这人真是个演技派。
台上很规范,一文案几,搭上块黄布。
嗯?
等等,这布上怎生还有墨汁?
那个下人背对着严士言,口唇以形微文。
李陌一看了看嘴型,很快明白了,西街卦摊儿上淘换的。就冲这块沾墨水的布,江湖骗子这顶帽子,李陌一算是又坐实了。
桌案布置好了,两盏烛台点起,中间一碗清水,下面压着一叠黄纸。一把桃木剑挂在一旁,似乎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李陌一眼眶子开始抽抽。
这什么桃木剑??分明是个扫帚把儿。瞅那毛边儿,明显是刚刚现造出来的。再瞅瞅那个下人裤腿上挂着的几根细屑儿,好手艺啊,没想到这下人还是个多面手,木工活儿也能干。
庄重的提起桃木剑,脚踏七星天罡步,剑随身走,身随势动,急惶惶似雨打芭蕉,诧凛凛如天雷震顶。
李陌一身势全转极快,屋中凭空生出一阵冷风………
待到连走七七之数后,李陌一猛然凝神立目,随即桃木剑一挑,已然将案上最顶层一文黄纸挑起,舞动几个剑花,接着就是凭空一刺而过,随即将剑上黄纸靠近烛火……
“天地玄黄,乾坤宙宇,大胆妖孽,还不显形,更待何时!!”李陌一一声朗喝,端的是人如玉、剑如龙。
刹那间,一身仙风玄骨,四下气宇神昂。
随着这一声喝,下一刻,屋里包括戏中的阳无极和那位下人在内,猛然间都瞪大了眼睛,现出一脸震惊之色。
靠近烛火烤之一番后,但见先前那文空白的黄纸上,此刻竟然渐渐显出一个阴红的妖怪脸来………
这一霎,一直紧张着的严大人看在眼中,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眼前一黑,好险没当场晕过去。
有妖怪,果然有妖怪!!!
严大人牙齿打颤,安静的屋子里,嗒嗒嗒的磕碰声清晰可闻。就是阳无极和那位下人,这一刻再看向李陌一的眼神,也带着几分惊疑不定了。
这一招的由来不消多说,遇热显形,只一句自密墨确实好用,这一刻,曾经在战场上骗过无数人的自密墨,隆重此间登场,果然取得了震撼性的效果。
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