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匡双眼便是一亮,他见到的女子也不少了,尚未见一个有如此这般的文秀。
秦筝薇第一眼看见裴回的衣裳:“裴先生,你这是怎么了?”又见有生人在,再看看年纪,便猜到了几分:“容翔,这两位是……”
虽然走廊清静,但此时问这个也有些冒失,裴回拦到:“秦姑娘,可否进去讲话?”
“好。”秦筝薇将人领进门,就在外间屋坐下——因裴小妹身体离不开人照顾,她和秦筝薇住在客栈套间之内——所谓套间,有里外屋的分别。
裴回小声给双方引荐:“这是师姐的父亲,兴安医馆裴馆长,这是师兄房匡——这位就是当初仗义挺身救下师姐的秦筝薇秦姑娘。”
两厢正要见礼,忽然里间屋就“咚”的一声。
秦筝薇忙忙地道:“几位先等等——”说着抽身回去,接着就听里面传出了呜咽以及劝慰,外边三个人互相看了看,裴馆长早按耐不住迫切心情:“小妹她……就在里面?”
裴回点了点头。
裴馆长刚刚就有猜测,此刻亲人近在眼前,自然什么都顾不上了,急忙起身往里就走:“小妹,小妹——”
床前乱成一团,秦筝薇怀里那个鬓发散乱的少女听到熟悉的呼唤,忍不住抬起头来。
一霎那,四目相对,裴小妹发出一声悲鸣,身体前倾,颤巍巍伸出双手,含混不清地叫着:“啊——啊——”
裴馆长看见心心念念的女儿就在眼前,激动地老泪纵横:“小妹……”泣不成声,扑过去抱着女儿,失声痛哭。
裴小妹哭得也是撕心裂肺,嘴里唔唔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只是她上半身扭着,下半身纹丝不动,在绣被之下,姿势看起来未免有些怪异。
跟着裴馆长身后进来的房匡见此情此景,也忍不住擦擦眼睛,向秦筝薇行礼:“有劳秦姑娘了,大恩大德,我兴安医馆必有重谢!”
秦筝薇连连摆手:“哪里哪里,我也是误打误撞。”她笑着向房匡点点头,顺手将床边散落的几本书收拾起来。
有一本书正好在房匡足下不远处,他弯腰拾起,一看书名:《女科辑要笺证》,顺手递过去:“姑娘也是郎中?”
“郎中目下可不敢说,我跟着王先生学医。”秦筝薇接了书道谢,只要没对上王谢,她言语举止也是相当的爽利,“你也是郎中?对对,你是裴先生的师兄,必然是郎中。”
房匡含笑点头,原来这位姑娘不仅相貌出众,也有几分本领,还是王谢的徒弟,他对秦筝薇的评价就更高了。
裴回一边看着父女哭成一团,一边见这两人搭话,便小声提醒:“不如出去说话?我先回去换件衣裳。”
两人点头。
等裴回通知过王谢,回房换完衣裳,再次来到房里,看到的是四……不,五人围桌而坐。
裴馆长红着眼眶,紧皱双眉,一片愁云惨淡。
房匡虽然也紧皱双眉,但是目光时不时往秦筝薇方向瞟。
秦筝薇靠着王谢坐下,手指绞着绣带,微微含羞垂首,低声说着什么。
王谢神色端正,身后是摇着扇子的风依涵——只要王谢和秦筝薇同时在场,风依涵便如闻见鱼香的猫儿,三句话的功夫一准儿到——正左瞧瞧房匡,右瞧瞧秦筝薇,若有所思。
裴馆长原本就满面风尘,此时精神似乎又萎顿了些。
无他,别人残疾是一回事,家人残疾是另一回事;信里读到是一回事,亲眼见到是另一回事。
当痛哭之际,听不到女儿娇声俏语,只看到裴小妹嘴里短短的舌根,又见到只有靠双手搬弄才能移动的双腿,再一搭脉发现身子端倪,裴馆长一惊之下,克制不住地昏了过去。
还好这一屋子除了郎中就是半郎中,尤其王谢听裴回说,裴小妹生父到了,父女相认正在抱头痛哭,便过来看看。他一出现,秦筝薇的心神就被占住了,听里间屋咕咚一声,还是王谢抢先一步进去,一摸脉,抬头跟慌张的裴小妹安慰:“劳累过度,心神俱疲,此刻精神激荡,歇歇就没事了。”
说着,手底下驾轻就熟对着人中一掐,前胸拍打两下。
王大夫出手,必然立竿见影。
裴馆长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张开双眼,看见陌生的灰发男子,一愣:“阁下是……?”
“我是王谢,裴回的兄长。”王谢自我介绍干脆利落,秦筝薇贴心地将椅子搬近了,他便和房匡一左一右将裴馆长扶着坐下,“裴馆长与令爱久别重聚本是好事,只是忧思伤身,日`后大局还要裴馆长主持,望保重身体。我等便先不打扰了,待馆长叙罢天伦,再来说话。”说罢,就要离开。
“不,请稍等。”裴馆长看向床上的裴小妹,强挤出一个笑容安慰,“丫头,你且安心歇着,爹爹一会儿再来看你。”
裴小妹眼泪汪汪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文艺范儿的秦筝薇成功吸引了十一师兄的注意力
下一章可能会是……捉奸?剥哈别闹了林二有那个脑子咩。
我错了,我没想到番外这么长t_t
神马时候才写完啊(╯‵□′)╯︵┻━┻
姬姑娘的雷(复数),感谢么么哒
番外内容是可以随意的?╯▽╰)╭怎么狗血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