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包括半个枕头上溅满了暗绿色的秽物,腥臭难闻。
尤曲铁曲着身体,一副别扭的样子,俨然昏迷中。
这般躺着呕吐,秽物极易堵塞气道,王谢将枕头抽出来扔掉,不顾腌臜,卷卷弄脏的床单扔一边,就着床沿坐下,将对方头颅放在自己腿上,熟稔扣开对方下巴,听听喉中没有杂音,抽出手帕,拿帕子将口内及脸上的赃物擦掉,露出一张青黑色的面皮。
翻开眼皮,眼白都是红通通的,瞳孔稍微放大,还有微弱反应。
这么一移动,觉得被子下面的身体有些异样。
他揭开了被子。
果然,此人右臂齐肩断去,创口包扎严密不假,但是……已然浸透,变成暗黑色。
这是毒!
既然是毒,不可直接沾染。
王谢立即撕了床帐,裹着十指,三下五除二就把绷带除了,露出不断淌着黑水的伤口,屋内的腐臭味蓦然强烈起来。
拔下发簪,拨弄开伤口上敷的药,看到断面皮肉翻卷,泛着死白死白的颜色。
从创口往周围扩散,肩头胁下后背,凡黑水渗透之处,生长了密密麻麻米粒大小的白点,俱是一个个疱疹,同样拿发簪稍微挤压,立即冒出脓液。
这是利器所伤,而且,兵刃淬过毒,毒性蔓延如此。
并指按了脉象,还好,隐隐有一丝生机。
手指隐隐有些发木,这毒牵连得够广。
王谢起身,在水盆里洗净了手,手帕、裹过手指的布条和拔下的簪子合在一处,撕了块布完整包好,拿在手里。
往门口一看,柴广川和三师父探头探脑,满面紧张之色。
“外面还没打完?”
“没有……”柴广川讪讪,就在刚刚,他师父赢了那个少年,对方换人再战,这个大夫还会继续给师弟治病吗?
王谢才不管谁赢谁输:“他们没打完接着打,你们俩不打就过来帮把手,光站着就能治病吗?先把床单被褥都换了,烧热水来,清洁伤口,把这些温吞药搽下去——伤口有小毒,不可沾到皮肤。把我的药箱拿过来,人参半两速速煎一碗汤,火盆,烧酒,大量细白布,赶紧去准备!还有,去厨房,把锅底灰刮上一大碗,研细了端过来!”也就他敢把蟾酥雷公藤唤作“温吞药”了。
锅底灰又名百草霜、灶突墨,用来止血有奇效。他看这病人创口已烂,无法长合,免不了要将腐肉烂骨截去。而这齐肩而断的手臂,加上因毒水而腐坏的肌肤,创面太大,来不及像医治越陌那般,截去本身皮肤加以覆盖,只好徐徐图之。
王大夫言辞俱厉,一连串指令流水般发出,使唤起人毫不客气。
偏偏这种做派很是符合大家心目中“高人”的想象,两个人愣愣应了,三师父就去喊伙计准备东西,柴广川为难地问:“请问神医,您的药箱在哪里,我好去取?”
对方指派任务头头是道,加上沉稳而胸有成竹的神态,让他觉得这一位必定是神医无疑,态度不由恭敬了许多。
“我去拿,你给他擦干净。”王谢丢下一句话,迈步出门,一看走廊打斗已然止歇。
林虎峰靠着栏杆,半躺半坐,衣衫凌乱,裴回跪在他身旁,按着对方手腕。
“切,这点小伤,睡一觉就好。容翔你不至于紧张成这样吧。”林虎峰脸色有些发白,仍然嘻嘻哈哈,“那老匹夫也没落好去,我打得帅不帅?咳咳咳……”
“还帅不帅?看见他要踩你的时候,吓死我了。”裴回紧张道,他衣袖上还沾着林虎峰的血,“还好你挡住了他那一招——重芳大哥?”一回头看见王谢,连忙叫道,“给虎峰切切脉吧!”
王谢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王大夫开始工作……?╯▽╰)╭医德高尚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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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挨个么么~~~
明天七夕,大家好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