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你懂得真多。”裴回完全被林虎峰说得头头是道胸有成竹震惊了。
“可不呗,小爷就是厉害……外头什么声音?”
“客官,小的给您送热水来了。”
“进来吧。”裴回下床,回头跟林虎峰解释,“我问过阿魏,你还没沐浴,就叫伙计煮了些药汤,你泡泡,有好处。”
“啊?”林虎峰闻着一股中药味儿,连忙掩鼻推辞,“这算了吧。泡药汤有好处,你怎么不泡?”他嘴上说不想洗,行动上没怎么抗拒,毕竟泡澡和针灸不同,不会痛,热水也解乏。况且裴回的特长是行医,身体有小恙,听大夫的就对了。
之所以口不对心,无非是跟裴回打嘴仗逗闷子而已。
“都煮好了,不洗也是浪费。快进去,我给你擦背。”裴回许出条件,哄他。
夜色已深。
这边两个人药浴兼擦背,笑闹着说话的时候,另一边,鸦雀无声。
轻飘飘一纸墨迹,平摊在花梨木的桌案上。
旁边有半盏冷掉的君山银针。
还搁着一只手,许久都不动一动。
指掌上带着针痕。
案头三支蜡灯,蜡泪淌下,蜡芯经久未剪的模样,结得老长。
菲菲在门外候着,就是不敢进来剪蜡芯换茶水伺候少主休息。
少主见到密报的时候,先粗略过了一眼,然后就搁置一边,叫着书记官牧夜,继续处理公务。
处理完所有公务,挥退了牧夜和菲菲,独自一个人对着密报,开始发呆。
一直发呆到现在。
烛光闪了闪,终于熄灭。
“菲菲,”声音比平时低沉些许,“牧夜呢?”
“少主,牧夜在。”
自打上次被越陌抽查出自己粗心大意,牧夜可不想在短期内再被少主抓住自己摸鱼。
“叫他——还有司徒来。”
刃堂司徒很是惊讶:“少主唤我?此时?”
“嗯,快些去吧。”
菲菲传达完越陌的话,司徒飞速去了。
菲菲在司徒身后走着,不过是慢上几步,远远见对方进了门,孰料来得快去得也快,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司徒已经退了出来。
过不多时,书记官牧夜也走出来,怀里多了一只鸡蛋大的黑色瓷瓶。
这只瓷瓶于天色微明的时候,出现在王谢房中。
小康昨夜跟着风依涵睡,王谢自己占了一间房,因此信使直接进了屋。
除了药瓶,还有封过分简短的信函:“伤口无碍,一切如常。”
——只有八个字?
王谢满腹狐疑,手下不停,拔开瓶塞,先在瓶口嗅嗅,又倒出几粒绿豆般颜色大小的药丸,端在掌中,拿指甲刮下些许药末,舌尖舐了舐。
面色一肃,这是昨天对症的解药。
看来越陌已经知道了。
王谢垂眼,唇边露出无可奈何而又温柔的微笑,解药,还有短得反常的信函,他能不清楚越陌的试探么?
这不暗示着说:没错是我做下的,正如昨天你们所言,心思歹毒手段残忍,你不必为难,倘若你要和他们站在一边的话,我帮你扬名便是。
王谢甚至可以想象越陌隐忍不安,乃至自暴自弃的表情。
这个时候,不做点什么令对方安心的事,他也就实在枉活这大把年纪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看着他俩互动很是着急啊,这个时候必须要有催化剂啊……
ps女扮男装一定会被识破咩?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