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浔到了室内,关心江宜室的伤,“找大夫看过了?”
“没有。只是一点点皮肉伤。”江宜室赧然一笑,“只让红蔻帮我敷了薄贴。”
“那怎么行呢。”叶浔让竹苓取来药箱,“我淘换了不少药粉,还有祛疤的,给你看看?”
“行啊。”江宜室打趣道,“你不是从来不敢给人处理伤口的么?”
叶浔就笑,“小伤还是可以的。”
江宜室侧转头,叶浔站在她身侧,小心翼翼地揭下薄贴,见伤口已结了暗红的疤,心里唏嘘不已。任谁能想到,江宜室也能做出以死相逼的事。前世她随哥哥下江南,应该也和娘家经过了一番抗衡才得到允许的吧?
一面重新处理伤口,叶浔一面说起上次自己对江宜室发脾气的事:“生气么?生气就找个人多的场合给我难堪,我肯定老老实实受着。”
江宜室笑起来,“你哥哥说你不会跟我赔礼,他说的不会是不能,可你分明是不擅长。”叶浔的意思是让她冤冤相报,怎么可能呢?她根本就没生气。
叶浔笑着说的确是。
“这几日你一直闷在家里做绣活,心里难过的厉害吧?”江宜室问道。
“嗯,到今日算是没事了。”
江宜室的语声低下去:“我真想重头来过,做个在内宅独当一面的人,那样的话,你们兄妹两个完全可以永远不知情。情愿你们不知情。如今虽然处置了那四个人,谁心里好过?如何能真正淡忘?”
“真的重新来过,能避免一些事,可还是会有诸多风雨、伤痛。即便重来十次,也不能够事事如意。”叶浔说的是重生之后的感触,“谁都没可能做到十全十美。”
江宜室想了想,“这倒是。”又问,“你还会回去看望祖父祖母么?”
“会啊。”原本是打算逢年过节回去的,眼下是决定一如既往,“为了去看祖父,也要得空就回去。”
“……你这么想的啊。”江宜室有些沮丧,“我是应该常回去,为着你哥哥也该孝敬二老。我看得出,他记挂着祖父祖母,担心他们的身体,不然以他那个性情,才不会搬出来,肯定要每日在他们面前晃来晃去。但是他们一向看不上我,我也很怕他们。”
“想回去就回去,不想回去就算了。”叶浔宽慰道,“你和哥哥是一体的,怎么样都不为错。我也只是为了祖父才回去的。”
“嗯,我听你的。”
叶浔给江宜室处理完伤口,坐在她对面,问道:“哥哥说,你过来是有事与我商量?”
“是啊。”江宜室笑道,“你可别不耐烦啊,我想争气,可朝夕间修炼成精是不可能的,如今又最怕行差踏错,有事必然要来烦你,你可不准不帮我。”
“你只管说。”
“我想把吴姨娘和沛儿接到家里。她们两个如今在叶家的地位太尴尬了,等二叔的儿女回来,处境更艰难,沛儿又自来和我们亲厚,我就想让她们和我做个伴。你觉得怎样?”
“沛儿……”叶浔扶额,她一直闭门不出,竟把叶沛忘了,“我自然不反对,你和哥哥商量商量,他如果不同意,我们再做打算,想想把她们安置到何处。”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江宜室笑容明媚,又说起另一件头疼的事,“我身边也没个得力的人,程妈妈觉得我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已经回柳府了,你能不能跟外祖母说说,让她回来帮我?”说到这些,她汗颜不已,“我暂时是没脸过去了。你帮我说句好话,说我日后凡事都会听程妈妈的。”
“这容易。”叶浔笑道,“外祖母听了高兴还来不及,放心,我让竹苓去传句话就能帮你把人请回来。”
“那我就放心了。”江宜室目前只担心一件事,“依你看,我爹爹会不会把叶家当年事告诉姑姑?”她说的姑姑是江氏。
“不会。”叶浔倒不是宽慰她,“他爱女心切,既然要成全你,就会将那些事永远藏在心底,不会告诉任何人。否则,当即就威胁你,让你陷入两难境地了。过两日跟我哥一同回娘家去,好好儿赔个礼。”
“对对对。”江宜室揉了揉眉心,“我一整日心里都乱糟糟的,什么事都理不清,不找个人点拨一番,日后必然又要云里雾里的过日子了。”
“我还不是一样,沛儿的事就全没考虑到。”
“所以啊,”江宜室探臂携了叶浔的手,“日后有什么事,你还是要帮我拿主意,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可别对我敬而远之。”是记挂着叶世涛的话,“说到底,眼下只有我们几个相依为命了,别的人不对你哥哥落井下石已是不错,怎么会帮我。我是真的要帮你哥把日子过好,再不会重蹈覆辙,可能帮我的人到底是少。”
“你有什么棘手的事,我们一起商量着来。你肯定会成为贤内助的。”叶浔笑着反握了江宜室的手,“再有,你也别再纵容我哥了,不满之处只管告诉他。”
江宜室笑盈盈点头,“嗯!我们清楚,都有不足之处,慢慢改。”
正说着话,柳之南过来了,进屋见礼时,望向叶浔的眼神有些心虚。
叶浔神色如常。
柳之南这才道:“浔表姐,我陪宜室姐说说话,你去我房里看看那局棋能不能解。”
江宜室觉得莫名其妙,“你可真行,好意思让阿浔撇下我去你房里?”
柳之南拖着她的手撒娇,“都不是外人,你不准挑理。”
江宜室就笑着对叶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