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粘了十几张大字报,纪宁夜看不清楚,便走上台前,稍游览了一遍,脸色本来白皙的她,这一看,血色倏地从唇瓣上消失了。

铅字打印的字,一行一行地列出她在南大学校的劣迹。

烂交、被人包养,装富二代、与学校的某领导做不道德交易,达到去瑞士做交换生的目的。

一张张她在学校与各种男的合照被翻出,还有一张她在校门口被一个中年女人拦住爆打,称她做小三,被人包养,破坏人的婚姻。

“居然是高中学历,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总公司的,真是可笑!”

“这种女人通常都是踩着男人上位,我看,那个傅伟平也不过是个垫底的,你们看着吧,迟早得分!”

“出来混总是要还,平常看她很斯文,话又不多,还以为多乖巧的人,原来真面目是这样的,真脏!”

……

学员中有几个也是总公司的新人学员,这一次竟争如此激烈,加上公司上下都知道纪宁夜和傅伟平的关系,如果不是今天谁贴出了大字报,她成功签合同的机会很高。

竞岗,纪宁夜成功了,代表着她们就失去了一个名额的机会。

因此,她们对这事是抱兴灾乐祸的态度。

悲凉的笑从她唇畔绽开,尽管心头一遍遍默念:这是假的,这不是她,这是ps的,但照片上的每一个纪宁夜看上去都那么清晰,活生生的站在阳光下,穿着名牌,提着名包,丝毫看不出ps的痕迹。

她觉得自已象困兽,不——

困兽都不如!

困兽可以嘶吼几声,她只能咬着牙合血吞。

她用力把把大字扯下来,一张一张撕个粉碎,然后,擦掉黑板后,死抿着唇,没有逃离而去,而是沉着脸坐回坐位。

无论怎样,这份工作不能丢。

打开电脑,握着鼠标的手心里早就全是冷汗,而控不住的颤抖使鼠标怎么也点不到自已要看的文件……

接下来连续几天,虽然大字报不再出现了,但她来培训班时,桌椅不是被人扔弃到角落,就是桌面被人用粉笔写了“贱”字。

互动时,没有一个人愿意和她同组,只得由导师指定。

她忍耐,安静地接受所有的冷嘲热讽,咬着牙完成所有的课业。

几天后,流言愈盛,不仅是同培训的人集体离她远远的,明目张胆对她进行孤立,用午餐时,连公司的正式员工看她的眼神也不同了。

不用猜也知道,她的事,估计整个大楼都传遍了。

用完餐后,她没有回到课室,而是浑浑噩噩走到公司大厦的顶层。

这里被建成露天的小花园,平常每天都有职员上来,捧着咖啡饮料之类,吹吹风或是晒晒太阳聊聊天,可最近连下了几天的雨,加上天气变化很大,就不见人影了。

她坐在太阳伞下,看着手机,几次想拨出去,听听家人的声音,却迟疑着,怕自已的情绪无意泄露,让家人担心。

天空下着朦朦细雨,她走到护拦边,茫茫然地看着高楼下马路上的车流,秋风挟着北下的冷风灌进肺腑,整个人象被掏空了似的,在风中甩甩荡荡。

手机铃声却在这时候响起,是羽若潼。

“宁夜,我明天要和同学去云南写生,钥匙我放在门口的老地方,周末你要是嫌你宿舍吵,可以过来休息。”

“潼潼,你上大学后,我们没联系的那几年,你有没有听过关于我的事?”她在那几年记忆全部缺失,如果不是谁放了大字报,她根本不知道自已以前过得竟如此荒诞。

“没听什么呀,怎么啦,遇到熟人了?”羽若潼锁好门后,背着简单的双肩包下楼。

“没有,我只是想问问!”视野一片茫然,她摘下眼镜,镜片上已经蒙上了一片水汽。

“别瞒我了,你的声音听得出情绪很低落,妞,跟姐姐说吧,吐吐槽也好,遇到什么极品了?”

纪宁夜忍住了要流下来的眼泪,“也没什么,只是说我以前交了很多男友什么的!”

“靠,真是闲得蛋疼,都是婚前的事,又没当小三,有什么好稀奇的!”走到一楼,迎面碰到冲进来的露露,胸口被撞了下,疼得她倒吸一口气,当下也顾不得聊天,“宁夜,我不聊了,我给露露那死丫头撞惨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小潼潼,你没事吧!”秋天了,但高露露依旧是齐b裙,露着小蛮腰。

“没事?你给我撞撞看看有没有事,这里面要是装的是盐水袋,准爆了!”羽若潼瞪着杏眼,频频吸气,顾不得动作不雅,不停地揉着胸口那堆软肉。

寰宇国际大厦二十九层总裁办公室。

孔劭寰的办公室有一百八十平方的,两面钢化玻璃墙可以看到城中一半的风景,金黄色的天花板与浅金色的四根罗马雕刻圆柱相辉映。

沈时捷进来时,孔劭寰正在看一份文件,他把餐盒放檀木办公桌上,“eric,你应该再招个私人生活助理!”

沈时捷坐下,“至于我堂妹的爱心午餐,又便宜了几个秘书助理,她们吃了还怨我,阻碍她们的减肥计划!”

孔劭寰轻轻地揉捏着有些胀疼的太阳穴,“沈时捷,你是沈小姐的堂兄,你抽个时间找她谈谈!”

弄得他连家都不愿回。

“我谈有什么用,关健是有孔太的支持,eric,你躲也不是办法,不如把我堂妹约出来,跟她说清楚!”

“你觉得我长得象开解女人的样子?”孔劭寰笑得有些微妙。


状态提示:05 梦境重扰--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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