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是不肯出面了?”语气里明显带了威胁的口吻。
苏珊手中的笔重重地在宣传纸上划了一道叉,笔力直透桌面,语气依旧谦和,“傅太太,很明显,是你女儿得罪了人,这不是我的售后范围。更重要的是,我出来呈清,只是此地无银罢了。”
乔茹一滞,抚了抚额,其实她亦心知一切是徒劳,“苏珊,你肯定看过今天的现场,这样的撞衫,偏偏对象又是苏颖,让我女儿以后怎么做人,她还未出阁。”
“傅太太,其实令千金的衣服没问题,输是输在她本身底气不足,苏颖和卓少一出现,她先乱了阵脚,其后,又在现场说了不该说的话。其实,我大不韪地说句冒犯的话,既使没有苏颖的出现,今天这个红地毯,令千金也是输定了,拿一件礼服来找原因,缺了些魄力!”
乔茹看了镜中神情萎靡的傅莜然,感觉手机突然变得烫手,用力合上丢开,走到卫生间,弄了一条热毛巾出来,递给女儿,“莜然,振作点,把脸清理干净,再把礼服重新穿上,出去帮你爸爸接待客人。”
傅莜然不可思议地睁大赤红的双眼,颤着唇反问,“妈,你还嫌我今天脸丢得不够?”
乔茹轻叹一声,抚了女儿的脸,声音有着淡淡的怜惜,“你躲在这里就不觉得丢脸了,走,妈陪你出去,从哪儿摔倒,就从哪儿站起来,不就是撞衫么,有什么大不了,你又不是明星,在乎这些干嘛!”
傅莜然恨得一把将桌面的化妆品扫开,瓶瓶罐罐落了一地,她慎恨看着镜中一张如弃妇的自已,掩住脸,肩膀急剧耸动,声音扭曲得近乎崩溃,“妈,我是不想在乎,我也想……从容一点,可你没听到卓郁也……他说什么,他……。太过份了,他们公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在大家的面前成了一场笑话,还有那贱人,反复在我面前摆弄姿势,还故意站在我旁边……我受不了,妈,你想想办法,让那女人从此没办法在娱乐圈混!”
“你就这本事了?”乔茹既心疼又怒其不争,“你给我清醒点,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
傅莜然疯狂地锤打着桌面,声嘶力竭形同疯妇,“什么日子,傅康宁风光的日子,妈,你也知道,我们输了……她蠃了,她的出生好,她妈妈死了,还给她留了一个好的娘家,我什么也没有,我凭什么和她争?”
女儿的话一下挑断乔茹心底最坚隐蔽的痛,那些看似掩藏很好的禁忌被突然碰触撕裂,瞬间筋骨四骸都透着一股寒凉,让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她狠狠地拧了一下女儿的胳膊,狠狠的挖苦,“那你就争气些,让卓郁也早点把你娶过门,到时候,你再穿这件礼服到她面前,时时刻刻提醒她,衣服要看谁穿的好命。”乔茹把衣服捡起,扔到女儿身上,又狠狠点了一下她的前额,“你逃避的不是卓郁也吧,你是害怕与傅康宁比,你没想到她今天会找一个这么出色的男子同入场,还有她的礼服,钻石项链,你觉得这一切比起你之前辛辛苦苦去争的还好上十倍,是不是?”
不想听!
傅莜然尖叫一声,抱住自已的身子,冷得全身发颤,“是,是的,妈,为什么她从小到大,一点也不用去争、去抢,就可以过得这么好,而我呢,从小别人就笑我寄人篱下,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所有人却挖苦我鸠占鹊巢。我也是爸爸的女儿,为什么我不能公开自已的身份,为什么我要顶着那个小偷女儿恶心帽子?”
傅莜然的这句抱怨,听得乔茹耳朵已生了茧,再也勾不起她半丝的怜惜,“小然,现在不是时候,你听妈说,你再忍忍,等你爸把股权全部归到名下,到时候,我们会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傅氏真正的千金小姐!”
“又是忍忍忍,你叫我忍到什么时候呀!”傅莜然捧着欲裂的脑壳,惨然而笑,这个答案她得到好多年,也听了好几年,从怀梦的少女时代到现在一晃都七八年。
她只有剩青春尾巴了,她已经二十六岁了。
“好,你不忍,你就呆在这里对着镜子自怜自哀去,让外面董事会的人看着傅康宁的风光!”乔茹完全失了耐性,满脸戾色,“如果我是你,我会打起精神,挽着你爸爸跟每一个叔伯打招呼。傅康宁就算是穿了龙袍也不象太子,毕竟,她吸毒的丑闻是真实存在。而那些董事会的叔伯可不是外面那些十七八岁的小女生,他们要的是一个能为他们赚钱的人,而这个人,是你的父亲。”
乔茹摔门而去。
傅莜然沿着墙壁滑坐在地上,抱住脑袋疯狂地痛哭——
乔茹出来时,宴会厅里衣香鬓影,她一眼就看到站在傅康宁身边的男子正端着酒杯,对着面前交谈的几个傅氏股东微微颔首,灯光下冷锋般的眸子微微眯着,唇边的笑容透着兴趣盎然。
这般优雅绅士的男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给宴会中的年轻女人带来情绪上的涟漪波动,既便身边已经有了女伴。
作为东道主的傅伟年却一举反态地在人前大赞傅康宁懂事,一脸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
乔茹从服务生手上拿起一杯香槟和果汁,适时走到丈夫的身边,递上后,含蓄地笑着,“瞧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自家女儿好,也不害臊。”说完,上前直接拿走傅康宁手中的酒,并将手中的另一杯果汁塞进她的手里,“小宁,今天你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