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厨师准备了烧烤的食材,让他们自已动手做。

吃完后,她负责收拾,孔劭寰则独自在书房与欧美市场负责人开视频会议。

临睡前,她热了一杯牛奶送到他的书房,没多停留,回卧室窝在被窝里看书,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只是感觉到身后有人缠了上来,便习惯地转身窝进他的怀里,继续睡觉。

纪宁夜是在梦中被心头的悸动惊醒,起来时,胸口闷闷的,有一种遗落在未知的世界,茫然无措,很想哭的感觉。

床的另一边已经空了,她趿了鞋便习惯地去厨房找人,直到餐厅时,看到饭桌上留的纸条,才打开的手机声讯:

“宝贝,原本计划带你去温泉疗养一周,南美智利圣地亚哥滨海旅游区发生群鲨攻击游客事故,伤亡惨重,当地政府已勒令旅游区关闭,并对港岛实业提出了天价的赔偿。事关重大,我现在就动身去圣地亚哥,你在家乖乖养身子,三餐要配合赵助理的安排。公司我已经帮你请了长假,天气冷,乖乖地呆在家里,不要外出。到了圣地亚哥后,会马上打电话给你。乖——”

她马上打孔劭寰的手机,果然是不在服务区。

她感到肚子有点饥饿,便走到厨房,拿出一盅昨晚炖好的燕窝,渗了一杯牛奶和蜂蜜,隔着热水温着,又动手做了一碗的水果沙拉,吃完后,她趿着鞋走到阳台,摸了一下晾挂的衣服,昨晚忘了收回来,蒙了一层霜。

此时,天色暗沉,东方厚厚的云层灰蒙蒙的,她打了个哈欠,又回到房间,关好窗户,把自已重埋在温暖的被窝里,拿了床头的书籍,慢慢地翻看着。

临睡着,她看了一下时间,才四点半,这时候,孔劭寰应在太平洋的上空。

她担心睡得太沉,便把手机铃声开到最大,以防孔劭寰电话来时,她错过。

纪宁夜要么就是疲劳过渡,站着也能睡着,要么就是心事太重失眠,却极少做梦,可这一次,一躺下去,又感到有一种溺沉的感觉…。具体却想不起。

电话铃块骤响起,纪宁夜整个人激醒过来,心跳如鼓,和昨晚半夜心悸醒来的感觉一模一样。

她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光依旧昏暗未明,她拿起手机,居然才六点五十分。

“妈。”

电话里传来纪母抽泣的声音,“宁夜,你弟弟出事了,你赶紧回家一趟。”

“小文出什么事?啊……”纪宁夜闷痛出声,不知是不是因为起身太快,太阳穴处狠狠一抽,象接了电源线般,整个头部有一种血液阻塞的感觉,她知道这是偏头痛发作的前兆。

她记得当年车祸后,这种疼痛也时常发作,而且,发作时毫无预兆,后来时间长了,症状就慢慢消失,今天突然又疼起来。

纪母没有听到话筒里女儿异常的呻吟声,她看着床上两颊烧得通红,唇皮干裂的儿子,眼泪不停要从眼角溢出,“小文前晚发烧,我和你爸爸把他送到湖里卫生院,打了好几瓶的点滴,时好时坏,护士刚来测了,又烧四十度,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一直发恶梦……。”

“妈,小文昨天还好好的,是怎么发的烧?”纪宁夜心口一紧,昨天下午还和弟弟通过电话,纪意文的声音听上去挺好,根本看不出一丝的异样,怎么可能一下就发烧四十度。

纪母原本近崩溃的情绪,一听到女儿的声音,一下子就放声嚎哭,“昨晚小文回来有些晚,妈还以为他学校留功课,还煮了碗面给他垫肚子,他一口也没吃,就说累,洗澡洗太久了,可能……可能是着凉了……你爸爸带他出来,他,他神智不大清楚,一直哭叫着说,说……总之你回来就知道了……。”

纪母断断续续,字里行间隐晦的含糊让她从中意味出一丝非同寻常,纪宁夜拿着电话的手整个都抖了起来,心口潮涌,后背浮起一层冷汗,脑子里灌满了各种猜测。

纪父纪母都不是粗心之人,何况,纪意文动过这么大的手术,父母在照顾他的事情上从不含糊,怎么可能会因为洗澡受凉?

可这时候,她不能问,一问,只会把纪母强撑起来的一层坚冰敲碎。

她大抵猜到纪意文遇到什么——

那样漂亮的男孩生活在肮脏、贫穷的地方,除非不长大。

泪瞬时无声流下……她恨自已!

她应该一拿到寰宇国际公司的宿舍就接他来a市,何必一定要安排好学校,一切就绪。

她吃了这么多苦,难道不明白,上天往往事与愿违,人算终不如天算。

她不知道纪意文劫难有多深,她不敢问,也怕触动纪母的情绪。

这时候,如果纪意文身边的亲人不保持冷静,对他而言,伤害只会加剧。

“妈,您别哭,小文他需要您的照顾。”她闭了一下眼睛,尽量用平和的口吻,“妈,我现在就回来,您马上给弟弟转到市医院,卫生院的医疗设备太简陋,应付不过来的。”

纪宁夜挂了电话,冲到卫生间,用冷水冲脸,直到自已完全平静下来,才拨通赵秦,“赵叔,请您帮我查一下,看看有什么办法最快到f市。”

赵秦说,“好,请您稍等。”

十分钟后,赵秦回电,“纪小姐,今天到f市的车票已售空,从a市到最临近f市的机票后天早上有,到达后,转车。除了这两种选择外,我可以直接送纪小姐回f市,走高速的话,十四小时会到达。您看?”

“你派车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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