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泛着斑斑血迹的拶子被重重的丢到刘嬷嬷的面前,刘嬷嬷立时吓的放声大叫道:“不要啊大人,奴婢招,奴婢什么都招。”
马大人眼中泛起得意的笑意,沉声喝道:“是何人指使你暗害小王爷?”
“回大人,是侄孙少爷。”刘嬷嬷哆哆嗦嗦着说了起来。
“侄孙少爷?谁家的侄孙少爷,说名字。”马大人一拍惊堂木又大喝了一声。
庄煜和季无忌对了个眼神,两人不约而同的想道:“难道是陈佑嘉?”自从上前陈佑嘉扮成丫鬟擅闯王府后宅之后,壮大煜和无忌便将他查了个底儿掉。因此对陈佑嘉这个靖国公府陈老夫人侄孙子的身份两人心里很是清楚。
“是是,回大人,侄孙少爷就是逸阳伯世子。”刘嬷嬷真不知道陈佑嘉的名字,只知道他的身份,因而只能这样回答,因没有说出人名,她越发害怕的厉害,回话之时声音颤的越发厉害,几乎让人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
马大人冷冷一笑,说起来还是熟人呢,那陈佑嘉从刑部大牢放出去还不到半年,看来他是想念刑部大牢的幸福生活了,要不然怎么会如此积极的犯事儿。只是想到逸阳伯府背后的靠山,马大人难免有些个头疼。如今太后可正在宫中呐。
“五殿下,刑部恐怕不能直接到逸阳伯府抓人。”马大人看向庄煜问了起来。太后罩着逸阳伯府,这是京中大小官员都知道的事实,马大人可不敢公然与太后作对。
庄煜心里很清楚,立刻说道:“马大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那陈佑嘉还什么都不是,所谓逸阳伯世子,可不是父皇封赐的,不过是些阿谀奉承之人的迎奉之辞罢了。只要罪证确凿,大人尽管发下批捕文书,一切后果由本皇子一力承担。”
马大人想了想,犹豫着说道:“五殿下,不如下官命衙役放诱捕陈佑嘉?”
庄煜眉头微皱,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马大人立刻叫过班头低声吩咐一番,那班头心领神会,立刻下去安排人手布置诱捕陈佑嘉之事,马大人则继续审刘嬷嬷,好在陈佑嘉被捕归案之前拿到一切口供物证。
刘嬷嬷供出陈佑嘉之后,便再没什么好隐瞒的,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过年之时,刘嬷嬷出门串亲戚,正好遇到陈佑嘉的奶嬷嬷齐氏,齐嬷嬷原也在靖国公府当差,与刘嬷嬷拜了干姊妹,两人关系极好,从前在靖国公府之时常常私下里走动,也就是刘嬷嬷被发落到庄子上,她自觉混的不好没脸见干姐姐,这才没与齐嬷嬷来往。齐嬷嬷曾入靖国公府寻了刘嬷嬷几回,却都没有得到消息。如今一见着刘嬷嬷自然再不放手,必要与她好好聊一聊。
刘嬷嬷憋了一肚子的怨气苦水,只一股脑儿的倒给了齐嬷嬷。齐嬷嬷听罢心中暗喜,立刻将刘嬷嬷带入逸阳伯府,让她去见陈佑嘉。
陈佑嘉见了刘嬷嬷,命她寻机害死季无忌,还给了刘嬷嬷十两金子做定钱,陈佑嘉保证只要季无忌一死,就再给她五十两黄金,还让刘嬷嬷的儿子做他的伴读。刘嬷嬷心中怨恨无忧姐弟对自己无情,便一口答应下来。拿了十两黄金回家。暗暗寻了件见喜孩童所穿的衣裳,买通了金铃潜入安平院,将那件小衣裳缝入无忌的枕头之中,这才让无忌被传染上天花,若非无忌自小打熬筋骨,再加上孙太医救治得力还有无忧和庄煜的精心照顾,无忌铁定熬不过这一劫。
马大人立刻派衙役抄了刘嬷嬷的家,到逸阳伯府拘拿齐嬷嬷,这回马大人可再没说什么不能去逸阳伯府拿人之类的话。
没过多久,齐嬷嬷被拘拿到案,另一批衙役也从刘嬷嬷家中起出藏在床底下的十两黄金,这回可真是人证物证都齐了,那十两黄金上还打着逸阳伯府的私记,这回逸阳伯府便是想赖也赖不了了。
齐嬷嬷原本还想抵赖,可是被马大人一通杀威棒打下来,齐嬷嬷便和刘嬷嬷一样,立刻什么都招了。果然是陈佑嘉怀恨在心才下了这样的背后黑手。
庄煜听审至此,心中不禁有些疑问,陈佑嘉上次被关进刑部大牢,和无忌没有一丝关系,为何陈佑嘉却一心至无忌于死地,这很不合常理,按说如果他要报复,首先目标应该是季无忧才对。
庄煜这些心思却不好当着无忌的面说出来,庄煜见马大人仿佛也有这样的疑问,而且他象要询问的样子,庄煜忙向马大人使了眼色,拦住了马大人的问话。
“无忌,你出来的时候也不短了,再不回王府你姐姐该担心了,正好这里也有了眉目,正好回去告诉她,免得让她惦记。”
季无忌并不知道庄煜是有意支开自己,便点点头道:“好,五哥我们一起走吧。”
庄煜笑笑道:“无忌,你忘记父皇让我在刑部历练的么,算起来我都有小半个月没来刑部了,今儿怎么才来一会儿就走呢,你先回王府,五哥等下了差再过去。”
无忌没有多想,站起来便往外走,庄煜起身送他出门,走过刘嬷嬷身边之后,刘嬷嬷忽然扑上前死死拽住无忌的袍子下摆,尖声叫道:“忌哥儿,看在奴婢奶了您三年的情份上,您救救奴婢吧!”
无忌小脸气的发青,他一把扯过自己的袍子,将刘嬷嬷踢到一旁,恨恨的叫道:“你还敢说情份,你害我之时怎么不想想情份!”
刘嬷嬷不敢看无忌那双充满愤怒的黑亮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