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长陈世璞此时此刻是背对着鬼子的机枪的,他在用目光清点着剩余的战士们的人数,当然,刚才牺牲的战友的形象也在头脑里快速的更换着。
突然,他眼前的几个战士身体一发软,朝后倒去,他这个时候才听见从自己背后传来了机枪长连发的声音,
“鬼子的机枪!”
这个念头刚刚在脑海里一闪,他几乎同时发出了喊叫:
“隐蔽!靠山隐蔽!”
谁知道,就在大家靠紧山的一面隐蔽好以后,平眼一看,就这么一瞬间,大约十几个战士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了!
连长陈世璞一边指挥战士们抢救正在挣扎着受了伤同志,一边头脑里在思索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本田在这个时候也下了命令:
“机枪的,停止射击。你们的,最快的速度,朝前从两个台阶的结合部绕到新四军的屁股后面,快!
其余的准备好手榴弹,拉开距离,听我的命令,从前到后按照顺序的丢!”
他判断新四军将会利用山的死角进行掩护,快速的从他的脚下通过,他拉长了投弹的距离,就是要取得新四军一边跑,手榴弹一边在他们旁边爆炸的效果,这样即使不可以全部的消灭这股新四军,也会利用手榴弹的威力,给予他们极大的杀伤!
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他采取的方法是正确的,也的确给一连长陈世璞所带的两个排带来极大的麻烦!
“怎么办?”
一连长陈世璞脑袋里都在想这个问题。
“前面有堵截,后面也许是陷阱,后面有追兵,前面肯定设埋伏。”
新四军的广大基层指挥员都有一些关于作战方面的顺口溜,上口,好记,道理也是明摆着的。
当然,这些都是新四军指战员流血牺牲换取的。
这个关键时刻,一连长陈世璞首先想到的就是这句话。
他在想,我他妈的前面都有两拨鬼子堵截了,营长临走的时候不是叫我们伏击牛岚山出来增援的鬼子吗?
牛岚山有多少鬼子?
那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可以数的过来吗?
前面应该是没有什么鬼子了,后面真说不好。
朝前吧,老子吃了他妈的小鬼子这么大的亏,别他妈的白吃了,你溜出来堵截老子,就不兴老子捅你狗日的窝吗?
主意一定,他手一挥,发出了命令:
“贴紧山崖,快速通过,直插牛岚山!”------。
一营长陈俊霖带领着其余的两个排顺利的脱离战斗,向东快速行军了半个钟头左右,向左一拐,朝山里撤去。四班长也和三营长高明秋汇合,向山里撤去。
当一云长陈俊霖带着部队达到望海楼的时候,居然发现最先撤离战斗的一连长陈世璞居然没有在他们前面到达指定的集合地点,心一下子悬了起来,许多不详的预感就像烧开的大锅肉汤,一咕噜一咕噜的朝上冒着,被鬼子打散了?
迷路了?
或者更严重,被鬼子消灭了?
不对啊?就算这样,也得有活着突出来的啊?
这一带都活动这么长时间了,迷路也根本是不可能的啊,想着,想着,一营长陈俊霖一拍大腿,大声的说:
“哦!狗日的,老子明白了,这小子肯定是吃了亏去找鬼子算帐去了,肯定是牛岚山!
四班长,高营长现在身体不怎么样,你现在暂时恢复副连长职务,你给老子长进点,再犯错误,你他妈的就是当一辈子兵的命了!
听着,老子带一个排加几挺重机枪接应陈连长他们,你指挥剩余的人员火速向北退上个十里八里的,注意留下联络哨,防止万一鬼子跟进来,要真来了,你们看具体情况,给我记住,没有绝对绝对的把握,不许打,最后决定权是高营长,别一见敌人就忘了自己姓啥啊,听清楚了吗?”
说完就带着部队朝西南方向下山了------。
一连长陈世璞带着他的部队紧贴着山崖边快速向前冲着,可是鬼子的手榴弹就像长了眼睛似的,跟着他们,撵着他们炸。好在山崖边还凹进去一块,鬼子的手榴弹距离他们还有接近十米的距离,加上手榴弹爆炸有一定的角度,弹片直接伤人比较少,可是,手榴弹炸起来的碎石却到处乱飞,也给部队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一连长陈世璞一看这样不行,临机一动,手一挥,止住了大家,说:
“拉开距离,三人一组,快速通过。”
由于拉开了距离,减少了人数,鬼子的手榴弹的爆炸威力自然减小了不少。否则的话,谁都避免不了多少带点花。
投完了手榴弹,本田并没有组织他的部队继续执行原来的合围的命令,他是这样考虑的:我接到的命令是合围,但是我现在遇到的这股新四军人数有一百多人,正是新四军一个连的建制,说明他们已经跳出了皇军的包围。
我现在再去执行合围的命令,显然已经没有意义。但是,由于日军的战场纪律也是非常严厉的,所以他在犹豫着,思考着------。
终于下了决心,下达了命令,命令他的部队原地掉了头,朝牛岚山方向返回了。这也是他后来受到日本军部特别嘉奖的原因。
一连长陈世璞那个气啊,简直可以说是火冒八丈了。
“操他小鬼子的八代祖宗,手榴弹他妈的也像贴身的魂了,这个仇老子不报就他妈的不是人养的!”
他一边骂一边把干部召集到身边,对他们说:
“两条路,一是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