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黎初就像是原本就不存在于此地一样地消失不见。这一切,就都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
睁开眼,眼前是无尽的黑色……
像是云雾,像是阴影,更像是虚无,或者说无天无地之所……名为死亡的终结。
四肢的挥舞变得钝涩,就像是潜入几百米的深海中,深不见底且四处无光。
忽然,星空色的羽翼一闪而过,不过说是羽翼,其实更像是某种粒子pēn_shè而出产生的现象。星空之翼一闪而过,携着黎初的意识飞出三千里之外,后消失不见。
黎初在这个空间中,第一次踩在地面上,感受着脚踩实地的安心感。不过他依旧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记得自己之前用炼金石触发了什么机关,随后的事情他就一概不知了。但黎初并不着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连向前迈出一步都令人感到困难的空间总是源源不断第向他传输着难以言明的安心感。
依旧是一望无际的黑暗,整个世界像是被黑色侵染了一样,要从黎初的毛孔七窍中渗透进去。
在那不知高远的黑暗中,忽然燃起了一团星空一样的火焰,深色如夜空的火焰中,繁星璀璨。
“我问汝名?”星空的火焰在万古长夜般的黑暗中摇曳着,声音苍老而又久远,像是日暮西山的老者坐在夕阳西下的山头俯身看着正在向上攀爬的孩子。
“……”黎初被对方的阵势唬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之后才说:“黎初。”
“是吗,就是你啊孩子!”星空之火的声音平静和蔼,却又掺杂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威严在其中,“为什么到这里来?”
“哈……”黎初挠了挠头,心说我要是知道怎么来那肯定就知道怎么走,知道怎么走我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好吗!
虽然这里可能就是遗址的内部,不过黎初却非常自然地觉得这里不是。
“原来如此,既然没做好准备,我就不能让你过来。”苍老的声音继续说,不知道是不是黎初的错觉,他感觉那团星空之火似乎变得有些黯淡。
准备?什么准备?黎初不由得一愣,“我冒昧的问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有,我该怎么样才能离开?”
“送你一程好了。”
那个声音说完,朔风不知道夹杂着什么东西迷住了黎初的眼睛,他仓皇间倒下,苍老的声音接着说:“记住,这里是你一生中最后的战场,同时也是……。”
最后四个字如古钟响彻于青山之上一样在浮现在黎初的脑中,“云、巅、之、上!”
黎初在最后那一瞬间勉强睁开眼,如镜的墨瞳反射出的景象令他一阵胆寒,这个感觉在他浑身上下所有的细胞中绽放开来,心脏像是承受不住地颤抖。
弥漫在这个空间的黑色退散,他瞳中反射的,插在地面上的是无数冰冷刀剑,密密麻麻,这里原来是片战场,不知死了多少人,不知隔了多少年。虽然残缺不全,可剑身刀身都能像是镜子一样映着黎初的眼睛……那双黑墨如镜的瞳孔。
那对看穿桑海沧田的淡漠眼神,无喜无悲,黎初忽然感觉这眼神似乎像是在问自己一个他并答不上来的问题。
你的选择是什么?
一时之间,黎初远望着这远古大战遗留下来的残骸,而这一地的残骸也都静幽幽地望着他。至于更远更深的地方,依旧是一片黑色。
最终,万籁俱寂,黎初消失,黑色重新侵染这个世界,星空之火再次陷入沉眠,一切又都恢复如初。
虚空中只残留着一声长长的叹息,而黎初刚才消失的位置,站立着一个白色的身影,倔强地抬起头,银色的瞳孔死盯着先前星空之火出现的位置,双拳紧握,像是个到死都不愿认错的孩子。
……
从梦中惊醒,黎初翻身而起,突然发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我去,原来是噩梦啊!话说做个噩梦我居然出这么多汗……”
然后黎初才意识到自己身上正穿着湿漉漉的潜水服,他将头上戴着的潜水面罩摘下,可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来是在石通古斯河的水下深处,如果不出所料的话,现在他已经在那个史前文明的遗址内部了。
天晓得这个距离人类文明到底有多么久远的遗址内部到底还有没有氧气,就算还有,但要知道这种遗址之类的地方总是有机关什么的,比如说埃及法老的金字塔,据说内部有着致命的毒气。
不过正准备将面具戴回去的黎初忽然一愣,他闻到了一股十分好闻的花香,清淡温雅,他向前一看,只见一束炽白的光束下方,绽开了一朵如纸白的花,浑身上下除了白色就再无其他颜色。它盛开于一个小池塘中,准确地说这个池塘就是为了它而存在的,因为它是池塘里唯一的花。
黎初这才回过神观察起了周围的情况,整体为一种黑色的石头打造而成,看上去浑然天成没有缝隙,但当黎初的手放在墙壁上的时候他才发现不对劲。这里不过是看上去像是石质的而已,摸起来却有一种金属的光滑感,同时上面似乎有着看不清的纹路。
黎初现在除了那束不知道从哪来的光以外的东西一概都看不清楚,他这才想起自己的腰间的工具袋里放着强光手电,急忙拿了出来。
白色的光在遗址中像是把锐利的剑,直直地插在尽头,黎初所在的区域除了他自己和那盛开在池塘里的花以外就别无他物,在他面前的是一条长长的甬道。黎初想了想,还是决定迈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