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说了半截话,便有些尴尬的打住了。
此时的婉红已是满脸绯红,瞪了一眼麻九,拉起小铁蛋的手,朝红玉婶子说道:
“婶子,走吧,上饭厅吃饭去吧!”
闻言,红玉婶子朝麻九尴尬的笑笑,跟着婉红朝正房走去。
看着婉红迷人的身影,麻九心里想:“原来婉红嫌乞丐麻九嘴笨啊!看来,要想得到婉红的芳心,还真得用心耍耍嘴皮子。”
麻九刷完了牙,又洗了脸,回到南屋坐在了炕沿上。
坐了几秒,忽然觉得好像哪地方不妥,可又说不清,便又出溜下来,在地上不安地来回走着。
朱碗主坐在炕沿上,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用剃刀刮着胡子的姜盆主,那神态仿佛小孩子第一次看戏法,眼睛都直了。
一看麻九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以为他着急吃饭了,姜盆主停下手上的动作,说道:
“麻九,你带朱碗主去正房吃饭去吧!我还有点事,就别等我了,我一会儿再吃。”
“好···好···知道了···盆主。”
唯唯诺诺地答应一声,麻九心里不禁一阵发慌。
正房就是舞台,自己顶替乞丐麻九去演戏,可自己并不知道台词,也不认识搭档,这不是要出丑吗!
看着麻九站在地上发呆,姜盆主似乎猜到了麻九的心思,笑一笑,开口说道:
“麻护法,没了记忆,怕出丑咋地?男子汉面子咋这么矮呢?大胆去吧!婉红在那里!”
“好!好!盆主!”
叫姜盆主猜到了心思,麻九一下子就脸红了,机械地答应了一声,朝朱碗主招招手,说道:
“走吧!朱碗主,吃饭去吧!”
朱碗主点点头,有些同情的看了麻九一眼,跟着麻九走出了屋子。
穿过铺着青石的半个院落,两人并肩走进了位于正房中部的大门。
双脚踏进大门,屋里的情况便一目了然了。
原来五间房是连通的,没有任何的间壁。
地面铺着石板,正中一间的地上有一张条案,条案上放着五个大大的木盆,里面分别装着竹筷子、糖醋鲫鱼、红焖肉、炒青菜、咸菜疙瘩。
条案的左侧放着两个大柳条篓子,分别装着小碗和大碗。
先前进来的人们分成了六拨,分别坐在了东西屋各三张的长桌子边的条凳上。
桌子很长,足有十多米,但宽度不到一米,桌子东西方向摆放着。
人们坐在桌子旁,叽叽喳喳地闲聊着,但多数人的眼睛都瞄着正屋条案的位置,似乎等待着什么。
忽然,大门一响,麻九后面的大门完全打开了,两个短打扮系着围裙的小伙子抬进来一个热气腾腾的大木桶。
木桶里是黏糊糊的粥,粥上飘着两把长柄木勺,他们把粥桶放到了装大碗的篓子和条案之间。
脚步声响,又从外面进来两个拎着木水桶的人,向大木桶里又倒进了一些粥。
麻九注意到,这粥花花绿绿的,说明不是一种成分。
丝丝白气从装着粥的大木桶上缓缓飘出,若隐若现,给普通的粥桶增添了一丝神秘的美。
麻九闻到了高粱米的味道。
高粱高粱,味道猖狂。
要是酿成美酒,就会让人疯狂了。
可见,一样的东西,经历的苦难越多,价值越大。
宝剑锋从磨砺起,梅花香自苦寒来。
一阵混乱的脚步声撞入耳畔,打断了麻九的胡思乱想。
原来,是几个厨房师傅出去了。
他们是来送粥的。
要开饭了,人们的眼神更集中了,都射向了摆着吃食的条案,有的人禁不住吧嗒起了嘴巴。
忧愁叫人变苦瓜,美食叫人直吧嗒。
朱碗主扫了一眼屋里的几张桌子,眼睛一亮,走到西屋南边的长桌旁,坐了下来。
麻九站在门口,傻愣几秒,一咬牙,也朝西边那张桌子走去,坐在了朱碗主的旁边。
朱碗主侧头看了一眼麻九,黑脸上浮现一丝幸灾乐祸的微笑,没说话。
麻九也不看他,免得废话。
麻九看到这张长桌上坐的人都是男人,还都是青壮年,虽然脸色有黑有白,体态有胖有瘦,神态有的鲜活,有的呆板,但是,体格都很健壮。
有人说:歌女真情少,乞丐病夫多。
看来,这话有些偏激。
这些乞丐一个个默默地坐着,眼睛盯着条案方向,似乎有些拘束。
见朱碗主和麻九坐在了桌子旁,几个年轻人迅速围了过来。
麻九的心砰砰砰地狂跳起来,等待着自己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