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红缓缓的转过身,凝望了麻九片刻,说道:“可惜吗?”
麻九看着婉红毫无表情的美丽面孔,半晌,才轻轻的说道:“有点!”
婉红闻言,淡淡一笑,说道:
“这两个荷包今天上午沾染了那帮弯刀会败类们的血迹,不吉利,我替你销毁了它们,这回还觉得可惜吗?”
“不可惜!”
麻九毫不犹豫的表达了自己的感受。
不过,大花小花在遭受弯刀会败类们凌辱的时候,是否真的带着这个荷包,麻九实在不知道了。
也许婉红是在找借口。
麻九也希望婉红在故意找借口。
两人陷入了沉默。
两双眼睛在朦胧的夜色下,凝望着。
火光似乎变得暗淡了下来,不过,夜风似乎变得温暖了。
麻九不再感到清冷了,有一丝火苗在心头缓缓燃烧。
火光越来越暗,婉红收回凝望麻九的目光,说道:“你的歌唱的很感人,很好听,是和狱友学的,还是脑袋里的奇怪记忆?”
“我自己也不知道!”
“还有其它的歌吗?”
“有!不少呢!”
“等哪天教我一首吧!不要这样伤感的,要欢快一些的。”
“没问题!不过,拜师需要行拜师礼。”
“怎么行礼?”
“很简单!在我额头上亲一下!”
“做梦!”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不过,这回婉红没有再看麻九,而是仰望星空,发呆。
麻九也朝星空望去。
忽然,一道流星划过夜空消失在北方天际。
很短暂,但是,很灿烂。
留给人们无尽的遐想。
“可惜!又有一个人去世了!”
婉红收回望天的目光,扫了一眼麻九,似乎在喃喃自语。
听了婉红的话,麻九只能无语。
古人迷信,认为人对应着天上的星星,出现流星,说明有人离开了人世。
帮!
帮!
帮!
乞丐村大门方向传来了三声梆子声。
已经三更天了。
“弯刀会能不能偷袭咱们?”麻九突然问婉红。
闻言,婉红用奇怪的眼神看了麻九一眼,说道:
“不太可能!你肯定忘了,弯刀会特别自大,总是白天明打明斗,对于咱们这样的势力,弯刀会不会干偷袭的事。
再说了,他们的人手都是马贩子,分散的很,想纠集足够的人手,也是需要时间的。”
“他们不偷袭,看来,坏蛋也有好的一面。”
“这不是它的好,是它的骄傲,它的愚蠢。”
“虽然这么说,防备一点还是好的。”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老爹早就交代老猫了。”
“盆主英明!”
“马屁精!”
麻九一阵傻笑。
“看你那傻样!你刚才傻呆呆地站在这里干啥,咋不进屋睡觉呢?”
“我这不在等你吗!况且,我根本不知道该去哪儿睡觉。”麻九故意压低了声音,生怕东厢房的人听到。
“那你跟我睡吧,给我当小狗。”婉红也压低声音,开玩笑地说道。
“真的吗!终于有地方睡觉了!”
“逗你玩的!你还真当真咋地?”
“我傻!”
闻言,婉红捂嘴一阵好笑,身体都颤动了。
“快别笑了,我原来在哪儿住,你快告诉我吧,我真不记得了。”
看着麻九真着急了,婉红终于止住了笑容,说道:
“别着急,你先想一想,是谁收留了你呀?”
“你爹呗!”
“这不就结了吗?你从小就跟着他,连睡觉都不离开。你一直都在东厢房的西炕睡觉,和我爹在一起。”
奥!
麻九恍然大悟。
想想也是,东厢房南屋两铺炕呢,自己睡在那儿也合理。
“南屋的东炕都什么人睡呀?”
“平时没人,有时内卫总管老猫在那儿睡,那铺炕是用来招待男性客人的。”
麻九这回彻底明白了,为啥通州木碗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救自己,原来乞丐麻九和姜盆主这么亲近啊,有点像干儿子的味道,但乞丐麻九为啥没认姜盆主为干爹呢?
难道是姜盆主不同意?
还是有其它什么别的原因呢?
麻九正胡思乱想呢,忽然,屁股上挨了一脚。
“进屋睡觉吧!太晚了!”
看着婉红走向了东厢房,麻九嘴唇一张,学了两声狗叫。
“汪汪!汪汪!”
婉红并没有回头,不过,身子似乎颤抖了一下。
麻九有些自得。
看到还在燃烧的瓦盆灯,麻九走过去,将瓦盆灯扣到了地上,两盏灯顿时熄灭了,冒出了一阵黑烟。
安全第一。
无需照明了,还是熄灭为好。
看到婉红进了东厢房大门,麻九慢慢朝东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