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九上前扶住蒙面人,轻声说道:“别动!别动!动了伤口会扩大。”
说着,不等蒙面人允许,麻九顺着长枪的枪杆方向,迅速拔掉蒙面人左臂上的长枪。
必须拔掉长枪,否则,蒙面人左臂稍微一动作,伤口就会撕裂,那后果就更严重了。
随着枪尖的拔出,鲜血立刻涌了出来,瞬间打湿了蒙面人的左臂,使灰色的衣服顿时形成了一片黑色,而且,黑色范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扩大。
麻九撇了那支败类的长枪,站在原地,呆望着蒙面人的左臂伤口,有些不知所措!
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重的伤,更没看见过如此速度的流血。
麻九不是害怕,而是缺少经验。
低头朝自己左臂看了一眼,蒙面人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确是十分的坦然,没有任何惊慌之色。
轻叹一声,蒙面人把木杵丢在地上,缓缓抬起纤细的右手,刷的一下,拽下了蒙着脸部的黑纱!
一张甜美的少女面孔呈现在麻九的眼前!
麻九大吃一惊,蒙面人居然是个年轻貌美的少女!
难怪她的手如此的绵软,难怪她的声音如此的娇脆,难怪她身上有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最令麻九惊奇的是,这副美丽的容颜似乎在哪见过,好像特别的亲切、熟悉,更有一丝丝的温暖。
微笑的双眼,薄薄的嘴唇,有些浑圆的细嫩得如同美玉一样的脸蛋,尤其是下巴上的一颗小黑痣,显得十分诱人。
对了,想起来了,和农村自己家隔壁的女孩姜婉红长得一模一样。
姜婉红和自己同岁,从小一起玩大,小时候什么都玩,无所不至,什么斗草、傻汉背妻、入洞房、过家家等。
姜婉红人很聪明,也朴实单纯,比较直率,但就不愿意学习,没能考上大学。
但是,她心灵手巧,什么活计一学就会,弄出的刺绣比计算机绣的都好看。
她对麻九一往情深,麻九对她也很喜欢。
就在麻九考大学的前夕,她给麻九写了一封情书,表达了对麻九的爱意。
麻九不慎,情书到了父亲手里,父亲怕麻九耽误学业,就找人仿照麻九的口吻和笔迹,在麻九回信前给姜婉红回了一封信,婉转的拒绝了这份爱情。
姜婉红很失望,偷偷哭了半日,然后,一狠心,喝了农药。
多亏抢救及时,姜婉红保住了性命。
心灰意冷的姜婉红去了南方打工,直到麻九大学毕业也没有回来。
麻九是姜婉红走了以后,才知道事情经过的。
其实,麻九是很爱姜婉红的,不过,这件好事阴差阳错的搞砸了。
麻九一直怀着内疚,几次想去南方找姜婉红,但是,至今也没有适当的机会。
看着面前出现的熟悉、甜润、朝思暮想的面孔,麻九一时惊讶的有些发呆。
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穿越带来的颓丧情绪顿时烟消云散了。
那是一种朦胧的情感,很伟大很崇高,也很实在。
“你还发啥愣啊?快给我系上啊!一会儿血都流没了。”
美貌少女一边说着,一边把纱巾递向了麻九。
美丽的大眼睛秋波流转,脸上若有若无地浮现出一丝嗔意。
甜美的话语仿佛是一阵春风,立刻把僵硬的麻九解冻了。
麻九闻言,朝美貌少女歉意的一笑,顺从地接过纱巾,有些笨手笨脚地动作起来,一通忙活之后,终于在少女左臂受伤部位的上面做了扎结。
虽然是几个小动作,还是叫麻九紧张的额头冒出了细汗。
他怕弄疼少女,更怕扎结不好,而使少女流血过多。
这时,一些百姓听到动静,纷纷从商铺里出来,涌了过来。
“这该杀的鬼子兵,把我的豆腐摊撞翻了!今天又白忙活了!”
“我听说有人劫法场,是他们吗?”
“你眼睛瘸啊!没看到人家戴着脚铐吗!”
“现在的官府是风族人的天下,我们树族人深受欺压呀!”
“带着小木碗呢!是木碗会的大侠,了不起呀!”
“哎呀!好像是受伤了,谁给拿点金疮药吧!”
百姓们看着麻九两人议论纷纷,发泄对鬼子兵的愤怒,同时,给两人递上了赞赏和关切的话语,还有那充满民族情感的眼神。
咳咳······
随着几声轻轻的假咳,一位穿着黑色长衫的老者走出人群,径直朝麻九两人走了过来。
麻九看见老者面目清瘦,留着一缕山羊胡子,胡子有些发白了,额头上有一块拇指盖大小的疤痕,疤痕有些发黑,似乎是烫伤。
看老者的穿着和气质,像个有文化的先生。
老者绕过鬼子兵的尸首,走到麻九跟前,朝麻九和善的看了一眼,伸手拍了一下麻九的肩膀,说道:“两位少侠,受惊了,快请跟我来吧!”
说完,不等麻九两人回话,转身离开了人群。
看到老者并无恶意,麻九便朝美貌少女抛出了一个征询的眼神,少女会意,轻轻点点头。
于是,麻五拿起木杵,两人迈动步伐,毫不犹豫地追随老者而去。
老者在前,麻九两人在后,几人向小巷外走了十几丈远,又穿过一条窄窄的长长的胡同,来到了一条大街上。
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老者在大街上右拐,直奔一家店铺走去。
这是一家药铺,牌匾上写着“同泰堂”的名字,老者领着麻九两人穿过前面的门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