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卜芥又调动体内灵力,与黑光重合,她现在对水之道的应用还处于摸索阶段,很多攻击和防御手段都不知道怎么用出来,只能依靠领悟水之道的本能行动。
沈卜芥一手拽着红线,一手使劲用匕首割,鲜血从红线的割裂处流出来,沈卜芥忍着恶心继续割,“啪叽”一小段红线被自己割断,掉落到地上,散成一摊鲜红的血迹。
她一个没注意,红线头从她手中溜走,快速回到禾遇身上,钻进密密麻麻蠕动着的红线中,沈卜芥就再也找不到红线头在哪儿了。
苏湄正好走进来,监考先生已经不见踪影,可能已经离开了。
她看到地上的一摊血迹,吓了一跳,忙蹲下身柔声问道:“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没受伤吧?”
沈卜芥眼眶含泪,声音哽咽,“苏先生,有好多好多红线把禾遇缠住了,所以她才动不了的。”
“红线?什么红线?”苏湄不明所以,眼神看向禾遇,好好的一个人啊,哪里来的红线?
沈卜芥指着禾遇道:“缠着禾遇的红线。”
苏湄还是不懂,因为她没看见。
“那是心线。”楚容的声音响起,沈卜芥看到楚容,非常高兴,随即疑惑,“心线是什么?”
楚容倚在讲席旁边,“凡有心魔者皆有心线,心线自心中所出,乃执念所化,吸人精血,噬主自缚。”
她看到地上一摊血迹,挑眉道:“这是什么?”
沈卜芥咬了咬嘴唇,忐忑回道:“那是……禾遇的心线,我看到好多心线缠住了禾遇,我就把它割了……不会有什么毛病吧?”
楚容惊讶,“你居然能割断心线?”
她将灵力附于双眸,就看到缠在禾遇身上的心线已经延伸到脖子,有继续向上发展的趋势。
沈卜芥点点头,掌中黑光化为一个匕首,“我就是这个割断的,不过我现在还不是很会用它,割的比较慢。”
她小心地问,“先生,难道我做错了吗?”
楚容深深地打量了她一眼,又看向禾遇,拧着眉头,“没有。”
那心线是禾遇的执念亦是她的精血,若她无法从执念中走出来,恐怕这从她心中而出的心线能活活把她缠死,这也算是,作茧自缚。
沈卜芥得了楚容的话,心里放松起来,扬起笑脸道:“那是不是我把这些心线都割断,禾遇就能醒过来啦!”
虽然割心线非常辛苦,但是只要她的朋友能醒过来,她还是很乐意帮忙的。
楚容摇摇头,“割掉心线它还会再长出来的,治标不治本罢了,解决的关键,在她自己。”
心线是禾遇的精血所化,能不断生长,源源不断地抽取禾遇的血液,割了也是饮鸩止渴,很难说是对还是错。
沈卜芥亮晶晶地眸子黯淡下来,垂头丧气。
楚容皱眉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禾遇的心魔非常深,光靠她自己,估计也是在等死,得借助外力。”
“外力?”苏湄满怀担忧,“只是这是个人心魔,如何借助外力?”话刚说完,陡然一惊,“莫不是……神识进入她的心魔幻境?”
苏湄摇摇头,“这很危险,识海本就本能排斥其他神识的进入,禾遇现在的状态,先不说我们的神识能不能进入她的识海,就算能,我们又有几成把握将她从心魔幻境中带回来?”
禾遇现在的识海情况不用看都知道非常糟糕,就像是一面濒临破碎的镜子,一点点外来的神识就有可能让它破碎,到时候禾遇识海一崩,人直接就玩完了。
自己的神识未经允许进入别人的识海,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会被排斥,很有可能禾遇没救出来,自己还搭进去了。
这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苏湄想到的,楚容自然也清楚,所以陷入了纠结。
眼看禾遇的心线已经缠到了她的嘴唇位置,楚容下定决心,“我来,你为我护法。”
苏湄摇头,“禾遇是我的学生,岂有让你来冒险的道理?”她眼神坚定,“我来,你的修为比我高,万一我有出事,你也好把我拉回来。”
楚容考虑了半晌,同意了。
苏湄盘腿坐在地上,运转功法,神识外放,小心翼翼地靠近禾遇的识海。
沈卜芥站在旁边,心止不住怦怦跳,她知道神识对于修道者而言有多么的重要,相对的,神识有多重要就有多脆弱,除非是专门修行神识的修道者,一般修道者的神识都比较容易受到伤害,一旦受伤,很难修补,会每天经受头疼欲裂的痛苦,日复一日,直至死亡。
楚容在给苏湄护法,沈卜芥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还剩十分钟她就要进行下一场考试了,心里更是焦急万分,但她什么也做不了。
“噗——”苏湄猛地吐出一口血,楚容睁开眼接住苏湄瘫软下的身子。
苏湄声音虚弱,“禾遇的识海中满是戾气,又非常脆弱,我只敢分出一小块神识探入其中,却受到禾遇神识无意识的猛烈反扑……”
楚容扶住她,皱眉道:“禾遇一个六岁小娃娃的神识有这么厉害?”她这不是在质疑苏湄的能力,只是觉得奇怪。
苏湄了解楚容,并没有计较,“禾遇的神识,比普通小孩子的神识强太多,我估计她的神识已经到了……心动期。”
论修为苏湄自然是甩禾遇一大截,但神识这东西不好说,她的神识于禾遇识海而言,是外来者,本能遭到禾遇识海的排斥,那是禾遇的主场,她又不是专修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