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声音嘈杂起来,百合和芍药相继的走了进来,她们身后跟着的是一个粗使婆子,那婆子手里拉拽着的便是一脸略有惊慌,但好歹还算平静的雨净。
“禀皇子妃,找到了。”百合手里拿着一个约有掌心般大小,被裹得严严密密,密封了好几层油纸包,碍于顾素珍也怀有身孕,百合并未拿到近前,她只是在略远的地方打开,让众人一看究竟。
尽管离得略远,但纯麝香的味道是极其浓郁的,随着百合打开的动作,那棕黄色略带黑色块状颗粒的粉末便呈现在众人眼前,相伴的便是极其浓郁的馨香。
顾素珍皱眉、掩鼻,她挥挥手,让百合把包裹撤了出去。而姚玉欣把视线从百合身上撤了下来,放到随着几人最后走进来的秦娘子身上,只见秦娘子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姚玉欣一愣,只觉头疼的更加厉害,既然不是顾素珍的人做的手脚,那这极纯,直接去了囊壳的麝香仁,便真是雨净所有,她不可思议的看向跪在地上,低着头看不清神情的小丫头。
若真是雨净所为,那就只要两种情况,一是雨净和晴暖阁有仇怨,自行报仇,二便是应了她之前的推断,雨净被顾素珍收买了,要借柳晴失子来陷害她。姚玉欣更倾向第二种,可之前明明一点征兆也没有,再说这丫头小小的年纪,又如何懂得用香的?
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吗?
“如此人赃并获,”顾素珍色厉内荏,她略微颤抖的指着跪在地上的雨净,“贱婢,说,你为何害晴夫人!”
雨净抬起头,她面上的惊慌神色已经逐渐平复,“奴婢知罪了,奴婢但凭皇子妃处置!”
“你知罪?你可知你下的麝香,让晴夫人失了孩子,那是爷的骨血,就是用你十条命也换不回来,说,你到底为何害她?”顾素珍略一顿,声音都变得略轻飘起来,“亦或是你受了……谁的指使?”
“没有人指使……”雨净淡瞟姚玉欣一眼,只见她咬了咬唇,接着说道,“是……奴婢自己……”
“放肆,平原无故你会下麝香坑害晴夫人?来人,给我拖出去打,打到她招认为止!”
屋子外面响起霹雳巴拉的杖责声,还有雨净凄惨的低低哎哎的叫声,那叫声穿破门上厚厚的棉帘子,直直的传进屋里,听得是那么的分明。屋里的人都噤若寒蝉,每个人都有些心惊胆战,就仿佛那板子不是打的外面的雨净,而是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姚玉欣浑身虚冷,身上愈发难受,方才雨净看她的那一眼,总让她有不好的预感。
也就是不大的功夫,负责杖责的婆子进了来,她略带不屑神色的看了眼姚玉欣,便对顾素珍说道,“招了,说是受得欣夫人的指使。”
果然是这个最坏的情况,在一屋子倒吸气的声音中,姚玉欣只觉头懵懵作响,浑身都有些摇晃起来。“欣夫人,你可有什么要说的?”耳边响起顾素珍毒蛇一般冰凉凉的声音。
“玉欣没有指使过任何人,望皇子妃明察。”
顾素珍皱眉,“那贱婢现在如何了?”
立在下首的婆子忙答道,“挨了十几板子,屁股虽说开花了,但人还算清醒。”
“带上来!”
雨净被两个结实的婆子,架着双臂拖拉着带了上来。
冬天穿的厚,人们看不见她屁股上的血迹,可她那满头满脸的汗水、头发被完全浸湿贴在额前的样子,以及看起来丝毫无力,软绵绵任人拉拽,拖拉在地上的下盘,都在向人们昭示着她方才是经了怎样的酷刑。
“贱婢,你说你是受了欣夫人指使,才对晴夫人下的毒手?”
趴在地上的雨净努力的略撑起头,她看向姚玉欣,声音略喘,气息微弱,但好歹的人们也将将听清,“夫人……奴婢对不起你……奴婢撑不住了……”
姚玉欣闭上眼,特意挑在纪威不在的时候发生这样的事,必是早就预谋好了的,是想借纪威不在,除掉她吗?人赃并获,现如今连苦肉计也用上了。想是如果雨净没挨这些个板子,恐还要找找她指使授权的证据,可现下,雨净被打成这样才招认,恐人们都已经认为这事是她做下的了吧。
姚玉欣只觉得痛心疾首,“雨净,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何时指使的你!我又为何要害晴夫人!”
雨净咬唇不语,半响,她半带愧疚半坚定的说道,“夫人……是雨净……对不起你……雨净愧对夫人……的照顾……夫人得爷……宠爱这般时日,都未有身孕,皇子妃和……晴夫人却双双有孕……爷本身就喜欢孩子……想要个孩子,皇子妃倒也罢了,可晴夫人平日里就尖酸刻薄……总是针对夫人,她这有了孕,再产下男孩……怕是夫人便会失了爷的宠爱……”
“一派胡言!”姚玉欣强撑着精气神,“我得爷宠爱,无关子嗣!晴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又如何影响到我!何况那是爷的骨血,我怎会害之?雨净,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诬陷于我?”
“夫人得爷宠爱……可侧妃之位只有两个……倘若晴夫人一举得男,没准爷便会给晴夫人请旨……何夫人又是相府的姑娘……到时候夫人便只能是一辈子的姬妾了……”虽说柳晴是个贱妾,但以往也有贱妾一举得男,借子上位的先例。
雨净的话那么的真实,把姚玉欣可能的动机都道了出来,无非一个是纪威的宠爱,一个是日后在府里的身份地位。动机、人证、物证,间或苦肉计,都用上了,纪威不在